第13部分(第2/4 頁)
裡在不斷的訴說。可是,嘴裡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很好,”江葦仍然在狂喊,憤怒、暴躁、而負傷的狂喊:“既然你已經認清楚了我,我也已經認清楚了你!賀雨柔,”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根本不值得我愛!你這個膚淺無知的闊小姐,你這個毫無思想,毫無深度的女人!你根本不值得我愛你!”
雨柔張大了眼睛,淚已經流盡了,再也沒有眼淚了。你!
江葦,你這個殘忍的、殘忍的、殘忍的混蛋!她閉了閉眼睛,心裡像在燃燒著一盆熊熊的火,這火將要把她燒成灰燼,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掙扎著說:“我……我們算是白認識了一場!沒想到,我在這兒等了一整天,等來的是侮辱和耳光!生平,這是我第一次捱打,我不會待在這兒等第二次!”她提高了聲音:“讓開!我走了!永不再來了!”
“沒有人留你!”他大吼著:“沒有人阻止你,也沒有人請你來……”
她點點頭,走向門口,步履是歪斜不整的,他退向一邊,沒有攔阻的意思,她把手放在門柄上,開啟門的那一剎那,她心中像被刀剜一般的疼痛,這一去,不會再回來了,這一去,又將走向何方?家?家是已經沒有了!愛情,愛情也沒有了。她跨出了門,夏夜的晚風迎面而來,小弄裡的街燈冷冷的站著,四面渺無人影。她機械化的邁著步子,聽到關門的聲音在她身後砰然闔攏,她眼前一陣發黑,用手扶著電線杆,整日的飢餓、疲倦、悲痛,和絕望在一瞬間,像個大網一般對她當頭罩下,她身子一軟,倒了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看雨柔走出去,江葦心裡的怒火依然狂熾,但,她真走了,他像是整個人都被撕裂了,趕到門邊,他洩憤般的把門砰然關上。在狂怒與悲憤中,他走到桌子前面,一眼看到桌上的稿紙,被雨柔塗了個亂七八糟,他拿起稿紙,正想撕掉,卻本能唸到了上面橫七豎八寫著的句子:“江葦,我愛你,江葦,我愛你,江葦,我愛你,江葦,我愛你……”
幾百個江葦,幾百個我愛你,他拿著稿紙,頭昏目眩,冷汗從額上滾滾而下,用手扶著椅子,他搖搖頭,想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椅背上是潮溼的,他攤開手心,一手的血!她自殺了!她割了腕!他的心狂跳,再也沒有思考的餘地,再也沒有猶豫的心情,他狂奔到門口,開啟大門,他大喊:“雨柔!雨柔!雨……”
他的聲音停了,因為,他一眼看到了雨柔,倒在距離門口幾步路的電線杆下。他的心猛然一下子沉進了地底,冷汗從背脊上直冒出來。他趕過去,俯下身子,他把她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街燈那昏黃的、暗淡的光線,投在她的臉上,她雙目緊闔著,面頰上毫無血色。他顫抖了,驚嚇了,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撕成了碎片,磨成了粉,燒成了灰,痛楚從他心中往外擴散。一剎那間,他簡直不知道心之所之,身之所在。
“雨柔!雨柔!雨柔。”他啞聲低喚,她躺在他懷裡,顯得那樣小,那樣柔弱,那慘白的面頰被地上的泥土弄髒了。他咬緊了嘴唇,上帝,讓她好好的,老天,讓她好好的,只要她醒過來,他什麼都肯做,他願意為她死!他抱著她,一步步走回小屋裡,把她平放在床上,他立即去檢查她手上的傷口,那傷口又深又長,顯然當她踉蹌後退時,那釘子已整個劃過了她的面板,那傷口從手心一直延長到手指,一條深深的血痕。他抽了口冷氣,閉上眼睛,覺得五臟六腑都翻攪著,劇烈的抽痛著,一直抽痛到他的四肢。他僕下身子,把嘴唇壓在她的唇上,那嘴唇如此冷冰冰的,他驚跳起來,她死了!
他想,用手試試她的鼻息,哦,上帝,她還活著。上帝!讓她好好的吧!
奔進洗手間,他弄了一條冷毛巾來,把毛巾壓在她額上,他撲打她的面頰,掐她的人中,然後,他開始發瘋般的呼喚她的名字:“雨柔!雨柔!雨柔!請你醒過來,雨柔!求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發誓永遠不再和你發脾氣,我要照顧你,愛護你,一直到老,到死,雨柔,你醒醒吧,你醒醒吧,你醒來罵人打人都可以,只要你醒來!”
她躺在那兒,毫無動靜,毫無生氣。他甩甩頭,不行!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他默然片刻,然後,他發現她手上的傷口還在滴血,而且,那傷口上面沾滿了泥土。不行!如果不消毒,一定會發炎,家裡竟連消炎粉都沒有,他跺腳,用手重重的敲著自己的腦袋。
於是,他想起浴室裡有一瓶碘酒。不管了,碘酒最起碼可以消毒,他奔進去找到了碘酒和藥棉,走到床邊,他跪在床前面,把她的手平放在床上,然後,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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