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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罵,人還是我人,請看罵人者,人亦罵其人!”她笑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俊之用手支著頭,望著她那副笑容可掬的臉龐,只覺得心裡猛的一陣抽痛,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晚,回到雨秋的家,俊之立刻擁住了她。
“聽我!”他說:“我們不能這樣子下去!”
雨秋瞅著他,面頰紅豔豔的,她喝了太多的酒,她又笑了起來,在他懷中,她一直笑,一直笑,笑不可抑。
“為什麼不能這樣子下去?”她笑著說:“我過得很快樂,真的很快樂!”她又笑。
“雨秋!”他注視著她。“你醉了。”
“你知道李白說過什麼話嗎?”她笑仰著臉問,然後,她掙開了他,在客廳中旋轉了一下身子,他那緞子衣袖又寬又大,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線條,她喜歡穿大袖口的衣服。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她又轉了一下,停在俊之面前。“怎樣?憂愁的俊之,你那麼煩惱,我們不如再開一瓶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好不好?”
他把她一把抱了起來。
“你已經醉了,回房去睡覺去,你根本一點酒量也沒有,你去睡一睡。”
她橫躺在他懷抱裡,很聽話,很乖,一點也不掙扎,只是笑。她用手勾著他的脖子,長髮摩擦著他的臉,她的唇湊著他的耳朵,她悄悄的低語:“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是什麼?”他問。
她更緊的湊著他的耳朵,好輕好輕的說:“我愛你。”
他心為之顫,神為之摧。再看她,她已經躺在他懷裡睡著了,那紅撲撲的面頰,紅潤潤的嘴唇,像個小嬰兒。他把她抱進臥房,不捨得把她放下來,俯下頭,他吻著她的嘴唇,她仍然知道反應他。終於,他把她放在床上,為她脫去了鞋子,拉開棉被,他輕輕的蓋住了她。她的手繞了過來,繞住了他的脖子,她睡夢朦朧的說:“俊之,請不要走!”
他震動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他啞聲說:“你放心,我不走,我就坐在這兒陪你。”
她的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她的頭髮散在枕頭上,她囈語般的低聲說了句:“俊之,我並不堅強。”
他愣了愣,心裡一陣絞痛。
她翻了個身,把面頰緊埋在枕頭裡,他彎腰摘下了她的耳環。她又在喃喃的囈語了,他把她的長髮從面頰上掠開,聽到她正悄聲的說著:“媽媽說的,不是我的東西,我就不可以拿。我……不拿不屬於我的東西,媽媽說的。”
她不再說話,不再囈語,她沉入沉沉的睡鄉里去了。
他卻坐在那兒,燃起一支菸。他很少抽菸,只在最苦悶的時間裡,才偶爾抽一支。他抽著煙,坐著,在煙霧下望著她那張熟睡的臉龐,他陷入深深的沉思裡。
同一時間,賀家卻已經翻了天。
不知是哪個作家說過的,如果丈夫有了外遇,最後一個知道的一定是妻子。婉琳卻並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打雨秋開畫展起,她已經聽到了不少風風雨雨。但是,她在根本上就拒絕相信這件事。二十幾年的夫妻,俊之從來沒有背叛過她。他的規矩幾乎已經出了名了,連舞廳酒家,他都不肯涉足,這樣的丈夫,怎會有外遇呢?他不過是業務上的關係,和一個女畫家來往的次數頻繁了一點而已。她不願去追究這件事,尤其,自從發生了雨柔出走的事件之後,俊之對她的態度就相當惡劣,他暴躁不安而易發脾氣,她竟變得有些兒怕他了。她如果再捕風捉影,來和俊之吵鬧的話,她可以想象那後果。因此,她沉默著。但,在沉默的背後,她卻也充滿了畏怯與懷疑。不管怎樣相信丈夫的女人,聽到這一類的傳言,心裡總不會很好受的。
這天午後,杜峰的太太打了個電話給她,她們都是二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杜太太最恨杜峰的“逢場作戲”,曾經有大鬧酒家的記錄。每次,她和杜峰一吵架,就搬出俊之來,人家賀俊之從不去酒家!人家賀俊之從不包舞女!人家賀俊之對太太最忠實!現在,杜太太一得到訊息,不知怎的,心裡反而有份快感,多年以來,她羨慕婉琳,嫉妒婉琳,誰知婉琳也有今天!女人,是多麼狹窄,多麼自私,又多麼複雜的動物!
“婉琳,”她在電話裡像開機關槍般的訴說著:“事情是千真萬確的了,他們出雙入對,根本連人都不避。秦雨秋那女人我熟悉得很,她是以浪漫出了名的,我不但認得她,還認得秦雨秋的姐姐秦雨晨,秦雨晨倒是個規規矩矩的女人,可是雨秋呵,十六、七歲開始就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