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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摟光,已儆‘利善源’效尤者。我們也宜藉此將這種社會的垃圾清掃乾淨,以防‘社會之蛆’再度死灰復燃、生根萌芽。”
記者們挖苦也好,好言相勸也好,他利善源鐵打雷不動,怎也不肯出來,即便是記者們抬起桌子走他也跟著在地下爬,人們施盡了辦法也沒將它弄出來。最後索性就地在桌子底下采訪他,他一見麥克風,鏡口,嚇的魂飛天外,左躲右閃,無奈彈丸之地何能閃的身?肚腹之下似是有個軸承,在地上趴著一圈圈轉起。無耐的很,記者們圍了個裡三匝外三匝,風雨不透,四周塞滿了這些玩意,哪個方向也在早早等候,見了他轉過來喜的這邊記者不得了,“利總還是看的起我們,樂意接受我們的採訪,來來我們好好聊聊!”有人還為他說好話:“利總既來之則安之,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吧,”“利總好不容易轉到我這裡來再多呆一會兒。”他只得不成人聲人樣的磕著頭高聲求饒呼救:“親奶奶祖爺爺們,饒了我吧!求求你們了!高抬貴手吧!再也不敢了。”記者們可不是心慈面軟之輩,越是如此更是來了採訪的熱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問這問那。他支支吾吾,回答的前言不搭後語,荒謬可笑。有的記者問到“利總,事已至此,你對農民工工資發放問題有無新的見地?”
這一問他找到感覺,因早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小訕訕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整整衣襟,正正以斜到肩頭的領帶,乾咳數聲,定了好一會兒的神,對準鏡頭搖頭晃腦一本正經背道:“我歷來絕對完全支援政府的工作,是重合同守信用的人,歷來絕對完全支援農民工工資及時足額髮放……”背了個開頭可能是心裡慌,下面的給忘了。最可笑的是竟一伸手掏出了那由秘書起好草的發言稿!準備往下讀。本來嘛,他文化水平就不高,小時候既因作惡太多被十七所小學開除過,三年級唸了個上半學期便被勸已經永遠畢業了。也正是基於些才養成了他仇視社會,痛恨文化的原因。由於心虛,他非常崇拜文化人的裝束,不近視愣戴個近視鏡,不識字卻不合時宜的別支鋼筆,還扮著電影上的樣子拄根文明棍。他最善投機鑽營,每天忙著請客送禮泡女人,滿腦子裡注滿了錢、酒、肉,那還能盛的下著數百個文縐縐的詞句。再說,太過違心,一看那詞兒便窩心惱火,忘了,全忘光了!
有記者手疾眼快,一把將他手中的稿子搶過去,笑逐顏開,道:“利總,還是要我們拿回去讓播音員替你念,她字正腔圓,比你念更具效果。”眾人鬨笑。利善源可急壞了,慌不擇路,跪下來嘣嘣向記者們磕響頭求饒。這些記者真可謂鐵石心腸,非但不給,還又忙著搶拍此鏡頭。你想人家能給他嗎,這是他們的飯碗啊,全仗這了。
工人們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錢到手的也蹦也跳,尚未到手的心急火燎,抓耳撓腮,那場面形同沸了的鍋。會計室內不斷傳出汙言穢語:“王八龜孫子站好點,別亂吵”,“瞎咋呼啥,見這麼倆臭小錢就興奮成這個熊樣兒,沒多大想氣”,“別吵,再這麼亂,把老子惹惱了,就不發了!”尖聲細氣活像太監。其實,發不發他們說了不算,利善源還做不了主,何況他們僅是倆腿子!只拿那話語發洩,不過挺氣人的。工人們當然悄悄低聲回擊:“四眼狗,看門的勢力狗,要不你就不發個看看。”當然這是私下裡,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即便如此,會計二人耳朵長聞的口風也不時扔下賬本,撤椅子,跳腳指著工人們大罵:“哪個賊娘養的在胡說八道?有種站出來!”每每此時還需眾人為他們賠禮道歉齊罵了那個不會說話、太不文明的嚼舌頭的人後,他們才肯繼續工作,再行發放,即是如此發工資的速度可想而知。
“水--中--月--兒”高白會計拉著怪聲怪氣半男不女的長顫音嘶叫。一個身形長大、著一身破舊牛仔服、頭髮長亂的年輕人分人群往裡擠。擠在前面的人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進去的,不容易得很,怎能輕易讓開自己位置,他一時難以進去。那會計見無人應聲,心中怨恨,又陰陽怪氣的叫了聲,還外加一句“回家弔喪了嗎!”這就準備撇下水中月而喚下一個。其實早就該輪到水中月了,第一次叫到他時便是因為沒能擠進去才又捱到現在,他怕再度被輪空,一按前面人的肩膀,硬生生跳過厚厚人牆,緊插在桌前。那會計心情本已壞極,見有人跳進來,認定這是誠心氣他,便惡狠狠道:“你耍啥,耍啥!倒哪門子亂,沒看到人家都在排隊嗎,滾一邊去,最後也輪不到你!”罵完便去喊下一個,那並非僅是個說詞,真個兒把水中月涼在這裡,這是排了大半天隊,好不容易捱上的,三言兩語給黃了,他心中懊惱極了,站在原地未動。那會計見狀,以為有意與他作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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