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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道:“是的,有很多,但只有這一個,可以給人三個願望。”
我想自他手中接過書來看,但是他卻縮了縮手,不肯將書給我,只讓我就著他的手看。那本書是羊皮的,已經成了赭黃色,看來十分脆弱,那一定是一本極珍貴的書,他怕我會不小心將之弄壞。
我低下頭,看到了畫著的“靈異猴神”。
畫的手法,相當拙劣,像是孩童的作品。
畫上所見,最明顯的是一隻猴子頭。
猴神,當然樣子像猴子,可是從畫上的看來,十足是一隻有猴子頭的人。而且,在猴頭之上,還有一個相當高的“冠”,像是帽子又不像。身體是人,好像還穿著一種式樣相當怪異的衣服,和一般所見的神像,大不相同。
我看了一會,望向神話專家:“這位猴神──”
專家道:“這是一個畫家,根據曾見過這位猴神的人的敘述而畫出來的。”
我有點疑惑:“這個人的敘述能力一定很差,怎麼有那麼多模糊不清的地方?”
專家的神情有點忸怩:“敘述給畫家聽的人,本身沒見過猴神,見過猴神的是他的祖先,那是他們家庭的傳說,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我如果不是為了禮貌,一定要大聲笑起來了。
所謂“家庭的傳說”,可能已傳了幾百年,畫家根據這樣傅說畫出來的形象,和真正的“靈異猴神”的樣子,究竟還有幾分相似,那真是天曉得!
我忍住了笑的神情,一定相當明顯,所以專家在向我望了一眼之後,很不以為然:“這幅圖片,是唯一可以看到的靈異猴神像!”
我忙使自己的神情變得認真:“看起來,所謂猴神,就是一個有猴頭的人!”
專家道:“就是這樣,你們中國的傳說中也有一個這樣的猴神?”
我知道專家是指孫悟空而言,不少研究神話的人,都喜歡將中國的孫悟空和印度神話中的各種猴神作比較。其實兩者大不相同,孫悟空與其說是神,還不如說是文學創作上一個特出的人物更恰當。當然,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我沒有必要向專家詳細解釋這一點,我只是含糊其詞地道:“可以這樣說,這個猴神,他能給人三個願望的情形怎麼樣?”
專家來回踱了幾步,來到一張書桌前,將那本殘舊的書,小心地攤在桌上,一頁一頁地翻著看,然後,看一會,又抬起頭來,望我一眼:“照這裹記載的說法是,靈異猴神每隔若干時日,會派出他的使者,名字叫‘奇渥達卡’,那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小眼鏡猴,純白色。這種使者,會帶人去見靈異猴神!”
我聽過這樣的說法,但是專家的話,聽來有一股特別的力量。
那不單因為他是專家,而是由於他講的,根據一本如此古舊的書本而來!
我想了一想:“另一種說法是,將猴子的右前爪砍下來,經過一番手續──”
我還沒有講完,專家已經揮著手,打斷了我的話頭:“那是訛傳,猴子爪的傳說,源自西方,因為和猴子有關,所以便摻雜在一起,民間傳說,在很多情形下相當混亂!”
專家的這番分析,相當有理,我表示同意,我又道:“關於‘奇渥達卡’,我曾聽一位老人講過它的傳說,其中我有點不明白的地方──”
我將在東京聽那彈多絃琴的老人所講的故事,複述了一遍,然後問道:“故事中所說:‘靈異猴神使他看到了自己’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專家瞪了我半晌,又去翻那本古舊的書,但是在二十分鐘之後,他皺著眉:“不知道,對這句沒有意義的話,書上沒有記載!”
我倒並不責怪專家的武斷,因為“看到了自己”這樣的話,幾乎對所有的人來說,全是沒有意義的,我又道:“我還想知道一點進一步的情形,例如,白色小眼鏡猴,透過甚麼辦法,可以帶著人去見靈異猴神,它知道猴神在甚麼地方?”
專家呵呵大笑:“你太心急了!”
我有點莫名其妙:“甚麼意思?”
專家道:“等你找到了白色小眼鏡猴,你自然會知道,何必心急?”
我悶哼了一聲,並沒有向專家說起我曾將一頭白色小眼鏡猴從印度帶到日本去!那時,我不知道這頭白色小眼鏡猴可以有這樣的靈異,如果知道的話──
我想到這裡,連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起來,如果我早知道,我會怎樣?難道我真相信一頭小眼鏡猴,會引我去見一位靈異猴神?
我當然不會相信!
我沒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