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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聽來可怕,城中卻是鮮草豐茂,四季如春,然而雪域中人入內,卻基本是有去無回。聽聞那崑崙王在世之時,最好那些機關竅門之術,我以玉璽與梁王換得崑崙螝域詳圖,本是欲成親之後與你一同……”
唐糖如何不知道那崑崙王的事情,那個地方她可沒想過會有機會踏足,聽得眼都亮了:“紀陶!”
“又非什麼好事,作甚興奮成這樣?”
唐糖眼睛一紅:“三哥總算想著要與我同生共死了……”
“糖糖……”紀陶心頭一酸,隨即又道,“不得再說死字。哼,我查案離不開田書吏……你以為你的上官當真的是裘寶暘?你去裘全德處一查便知,我的名字可曾在他的暗冊上消去?你的上官實是本官。”
唐糖恨得擰他:“連裘全德都知道,偏生一直就瞞著我。”
紀陶吃痛哄著:“你也知道這一路是有多險。”
“那……梁王怎得來哪螝域圖?”
“我輾轉查到,養心殿中的藏書殿裡頭有,恰巧……梁王亦生了這樣的心。”
“姓趙這一家子!趙思危居然還如此從容……”
紀陶酸道:“你很為他打算。”
唐糖不理他:“皇上的藏書殿裡收藏這東西……感覺就很蹊蹺啊,老兒絕非什麼善茬。我們取那玉璽之時,你怎不早說?一直故弄玄虛……”
“我也是執拗,二哥屢屢阻撓我們在一起,他愈想柴塞我們,我便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水落石出之後,萬一他佔著理,你是打算就是認了,還是同我分手?”
“糖糖,我都了認罰……”
唐糖愈發忿忿:“罰有什麼用,我昨夜罰了啊,可三哥分明受用得很……”
紀陶被她說得臉紅,竊竊道:“不如下次……換個什麼我不受用的罰法?”
“哼,你倒是很說得出口,回頭我當真去想法子!哎,裘全德都同你有勾結,怪不得你連麵館表哥什麼的都知道。”
“那倒用不著透過裘全德。寶暘這麼多年手頭才養了幾個線人?就那麼兩個我還全都認識,那個田表哥……掰掰手指頭就算出來。裘全德要是這種小事也肯來同我通氣,一開始我便絕不同意由得趙思危將你弄進白馬道巷。”
唐糖又失落起來:“三爺,我們出這麼趟門,好像還不如私奔呢,聽起來好像公事居多……”
紀陶用鬍子蹭蹭她:“我還是固執,當初為了賜婚之事,我曾同先皇立下狀書……”
“哼哼,裘寶暘料事如神,果然有一份軍令狀!”
紀陶笑:“我那個原是拒婚之狀。”
“切,我男人不答應給當人駙馬還要付出代價!皇帝老兒腦袋怎麼長的。”
自然長得是精的,他看重此事,本就是怕我不盡心,才與了我那個甜頭。我不要他的甜頭,卻不可不為他賣命,故而立夏狀子答應了他,必定為他查清明瑜駙馬的那冊卷宗。後來我出了事,先皇駕崩,此路愈走愈崎嶇,線索愈走愈多,實是始料未及。如今查了一路,吃了這許多苦,又總覺得不可白吃……何況這裡頭還有你為我吃的苦,更有你與我的家事,公事私事,早就分說不清了。糖糖,往後只有我倆同心……。”
唐糖極懂他心意,乖乖“嗯”了聲,點頭直說:“那是當然的。”
阿步又在外喚:“三爺?”
“說。”
“船還有一個時辰能到三清鎮,還有,小的手上剛拿到一封信,是齊王殿下的信使方才於近岸之上射來船頭的。”
紀陶不悅:“非現在看不可?這與到岸看有何不同?”
“……熱水快涼了。”
紀陶捨不得懷中的小人,猶豫一番還是掙著起了身:“讓他送水進來你肯定不願意,我自去端進來。”
“端水作甚?”
紀陶手不懷好意往被窩裡探去一滑,戀戀不捨又揉了一把,壞笑道:“銷燬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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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鎮昨夜下了場雨,是時雨過天青,空氣中有好聞的青草味道。**的青石板路一條道走到頭,便是那古春林的作坊。
古春林是位技藝精湛的老瓷匠,他的作坊卻破落得像遭賊洗劫過,這讓唐糖想起自己的家園。
不過這個洗劫作坊的賊,看樣子比較喜歡用火燒,磚屋倖存,然而整間作坊已然成了焦黑之色。
裡頭有個水靈靈大眼睛的小姑娘跑出來迎人,一見來人,竟是垂眸哭了,回身低低喚道:“爺爺,三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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