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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愈發的涼,唐糖並不避諱為他這般抱著:“這兩天,裘大人處正翻舊卷宗,他千頭萬緒的,我不好不幫著點。”
“你心裡只有裘寶暘。”
唐糖壯著膽子,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要是……有下回……我一定隨大人去。”
紀理扳起她的臉:“怎的哭了?”
“您冤枉人……”
“那你心裡都有誰?”
唐糖不語,將腦袋埋在他的衣裳裡胡亂蹭了蹭。
紀理重扳起那隻腦袋,一手揪住她鼻子:“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時刻想著……”
唐糖眼眶驟然泛了一圈紅:“我自然想著。倒是大人也當聽勸,不要事事以身犯險,凡事多念著爺爺。”
“還有什麼?”
“還有……聽話吃藥,不要亂髮脾氣。您把自己氣個半死,旁人在乎什麼?倒黴的還是大人自己。”
“你在嫌棄我。”
“沒有。”
“這麼說來,你如今不嫌棄我了?”
“我什麼時候嫌……誒你這個人!”唐糖話到一半才驚覺上當。
“心意直接告訴我,真的很丟人?”
“反正不是大人想的那樣。”
“不說罷了,不過那種藥……哼,總之你別悔。”
紀二嘴裡能說出這等大話,說明這傢伙近來活得十分歡實,唐糖往他懷裡蹭幹淚,愈發安了心。
“紀大話王。”
紀理一激之下,一臂將唐糖扛在了肩上,手卻不依不饒去撓她綿軟腰肢,恨恨道:“小壞蛋,以為自己是你做的木鳶麼,分明插翅難飛,還敢來招惹我。”
唐糖出奇怕癢,笑得聲聲求饒。
紀理這才輕輕將她放下,聲音溫和,目光卻逼人:“不是我想的那樣,那等我回家,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樣?”
唐糖眼神避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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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理到西京第三日,便辦妥了手頭主要事務,次日尚有幾位官員要會。那夜他本已睡下,卻忽然起身,說要星夜離開西京,火速歸遂。
阿步被他夜半喚醒,倒是未有惱意,不過在途中取笑了一句:“二爺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此番何以急成這樣?”
紀理策馬加鞭,不予理會。
“二爺方才自夢中驚醒,可是做了噩夢?”
“你如何知道?”
“小的只記得……您在大婚之前,也常做那樣的噩夢。”
“你來得不久,知道得好像太多了!”
“……二爺放心,少奶奶吉人天相。”
“哼,託你的福。”
……
天明時抵遂,宅子裡空空如也,二呆的食盆裡堆滿了吃食,這呆子顯見得已經拼命吃了好幾餐,乍見之□子都懶得挪動,顯得更呆更胖了。
新的木鳶看起來很不錯,尾部有極好看的弧線,想必可以飛得更高遠。
那冊《墨子殘卷》收拾在架子上,被包裹極妥帖。
紀理欲奪門而出,阿步在後追著問:“大人,我們是不是這就去尋裘大人?”
“你說呢?”
門一開,卻見裘寶暘手中抱了一大摞塗灝祥的錦盒,眼裡佈滿血絲,恰立於門前。
作者有話要說:紀二:我就問最後一句
糖糖:沒愛過
紀二:……喜歡呢?喜歡總是有的?
大綱菌:人家明顯是幹活出工去了,你還在這裡愛來愛去的,不丟人啊,還不快去追!
第37章 易水歌
去往晉雲山明瑜大長公主墓的那條山路;數月前尚且荒蕪得可以;根本不成為路,近來卻恐是常有人踩踏之故;竟是被披荊斬棘,愣生生闢出一條道來。
“但願這些盜墓的鼠輩;能在本王姑母的墓室中落個全屍。”
紀二之毒舌,唐糖本當已是世所罕見;能認得眼前這位鐵面齊王,她才算是真正大開了眼界。
不過這位殿下實在太過狂妄了。唐糖暗想,我不也是即將要替你盜你姑母之墓的鼠輩?你怎不順道祝我也得個全屍。
齊王這日親自送唐糖入山。唐糖推辭過,不過這人慣來說一不二;他說了親自送,便根本無法拒絕。
風蕭蕭兮,他願送便送好了。
途中她不想說話,這位絕不願說一字廢話的齊王殿下,竟是發問不止:“既然紀三與你四月初並無通訊,田公子又何以確定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