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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皮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我在剎那間愛上她的眼睛,它是如此恬淡而寧靜,比一汪清泉更純淨。
我坐在她的對面,雙手交十,抬頭端詳著她。她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了,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花兒,然後她又轉過頭去凝望窗外的風景。
有一匹馬,金黃色的。她自言自語。
有一朵花,黑色的。我應和說。
什麼?她白了我一眼問。
有一朵花,黑色的,它含苞待放。賞花的人流連於它,它卻不知道有賞花人。我說。
你在吟詩嗎?她問。
我在賞花。我看著她,笑著說。
神經病。她笑得真動人,那是一種清醇的微笑,不含一點雜質,它表現的就是內心真摯的歡樂。
你一個人嗎,去哪裡?我問。
跟我媽媽一起,她上衛生間了,我們去青海。她說。
青海湖,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是鳥的王國。我說。
你去過嗎?她問,她的眼睛撲閃撲閃,靈動而潔淨。
沒有,一直想去,卻沒有機會。我說。
為什麼呢?她看著我。
因為很多原因,我無法拋棄已經擁有的東西。我說。一個人擁有的太多,卻越是不能灑脫的活著。
她想了想說,是的,人生有很多東西都無法拋棄,那你現在去哪裡呢?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認真極了的小大人。
我愣住了,我尾隨你上了火車,卻忘記問你旅行的目的地。我總是忘記一些地名和人名,或許我可以說我去的地方是A,可是別人又如何知道我意指何物呢。我從口袋裡掏出車票,看了看然後說:“南京。”
她說,你真奇怪,旅行卻不知道目的地。我笑了笑。
她又問我,你一個人嗎?
不是,還有一個朋友。我說。
他在哪裡呢?她問。
他就在我的身旁,但是你看不見他。我說。
隱身?幽靈?女孩笑著說。
是的,差不多吧。我猶豫的說。
難不成你也是個魔鬼,從地獄中剛回來?她笑嘻嘻的說。
我喜歡愛笑的女孩,當她笑的真誠笑的自然的時候,我就會為她怦然心動。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是人是鬼,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人,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像一個鬼。我覺得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存在,也許我本是上帝的鄰居,房子被拆遷後,便來到人間。我說。
我知道,你神經病。她說。
我笑了笑,我看出她毫無惡意,一個小女孩又能有什麼惡意?我沉默了一會兒,又覺得心不在焉,我喜歡她,但又害怕她,我害怕一切美好的事物。我說,我該走了。
她問,去哪裡。
我說,去列車的另一端。
她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那裡有什麼呢?你不是一個人嗎?
我說,那裡什麼也沒有。
她又問,既然那裡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還要去那裡呢?
我說,正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我才要去那裡的,也許有什麼也說不定,嗯,總得去看看。再見,美麗的公主。
再見。花本無言,你怎麼知道它心中有沒有賞花人呢?她輕聲的說。
原來她竟是如此的聰慧,我笑著對她說,旅途愉快。
她又說“再見”,便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我穿過一個車廂,而你在我的耳朵旁絮絮叨叨的說:我是意志,而不是幽靈,我指導著行動。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但又不確定那究竟是什麼——我只是感覺我似乎落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令人難受。所以,我又回到了原來的車廂。我的目光落在女孩的位置,一個少婦正坐在小女孩的身旁。一個在夢裡出現的女人,一個我所熟悉的精緻的女人!李圓圓!我目瞪口呆。
分開有這麼久了嗎?她已經有了女兒?
小女孩靠在她的懷裡,甜蜜的閉著眼睛,李圓圓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慈愛如所有的母親。
我忽然有一種感動,眼眶裡閃爍著晶瑩的淚水。
你嘶啞的說,這是怎麼了?
這時候廣播響了,乘務員報道:“南京車站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我轉身離去,幾乎是倉皇逃離,我心緒不寧。
四
火車站的出口處站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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