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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的意義也存在於一杯水，一朵花，一顆石子。意義不在於它是什麼，而在於你想它是什麼。如果你一心渴望殘缺，你可以在滿月中看到殘缺；要是你一心想要完美，你也可以在蕭瑟秋風中的落葉上看到完美。它們本身沒有意義，而是你賦予了它們某種意義。

你找到了你的人生的意義了嗎？我問。

你沉思了一會兒，欲言又止，你低下頭緩緩的說：維特根斯坦說，經過長久的懷疑對人生的意義已經瞭然於心的人，仍然說不出其意義之所在。

看來問題簡單化真是對人類的貢獻。或許我們可以說，“信仰上帝意即看到了人生的一種意義”。

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多久，我沉溺在了對人生的思考之中時，總是忽略了時間和空間。當我自信抓住了某個真理，最後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抓住它，我總是在接近人生的真諦，但總是隻能做到越來越近。我忽然變身為一個神秘主義者，只覺得真諦便是虛無，只有永恆的虛無之中才有所謂真諦。

“因為毫無意義。”身邊的一個戴墨鏡的中年人打著電話，突然大聲說，“因為你永遠也不能知道下一刻是什麼樣的。”

我被他的聲音所吸引，打算聽聽下文，可這時，我的手機也響了，是老闆打過來的。

“與周總見面了嗎？”

“還沒有，剛剛到南京。”

“快點過去，好好談，爭取把價錢壓下來。”

“沒問題。”

“好的，再見。”

“再見，老闆。”

我掛了電話，急忙尋找那個中年人，可是他忽然不見了，我甚至懷疑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幻覺，那個人不過是我想象出來的，我有些混亂。我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開啟前門坐了進去。司機問：“去哪裡？”我說：“去光華門。”我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很多事情並不是我不記得，而是我不去想，它就像一個程式重複著一遍又一遍。我以前來南京談生意，現在又來南京談生意，就是這樣。是的，我又清晰的記得我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了。你吁了一口氣說：這就是生活。

是的，這就是生活。

你又說，這也是生活的一種意義。意義並不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我肯定。　。。

五

我到了周千林的辦公室門口，一種奇妙的氣息籠罩住我，它充滿誘惑，從我的毛孔滲入我的身體。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敲門，我擰開鎖，推開門，正看見一個*的女人正坐在一個*的男人身上，她背對著我，汗水從她的背部緩緩的流下，像是平原上的一條條河流，她正快樂的呻吟著。我的客戶周千林——女人身下的男人——正喘著粗氣，他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一下子不知所措，面露尷尬與懊惱的混合色。女人轉過身來看了看我，並沒有停止扭動身軀。

我誠摯的道歉說：“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我退出辦公室，站在走廊上等他們完事。大約過了五分鐘，那個女人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她低著羞紅的臉從我身邊快速走過。

我說：嗨。

她轉過身看著我，臉蛋羞紅得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你真美，我對她說。

這時候，周千林走了出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然後對她說：“你怎麼還不走？”她的表情沒有變化，沒有說話，轉身離去。她的小腿真細，盈盈可握，細腰輕擺，真是妖嬈的身姿，我看得入了神。

“你喜歡？”

我點了點頭說：“她是個美人胚子，很有氣質。”

“氣質？”他哈哈大笑，“穿好了衣服那叫作氣質，*了衣服那就是一股子騷勁。”

我也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看來咱們都是情場中人，志同道合。”我們一起哈哈大笑。也許因為志同道合，兩個人相見恨晚，相談甚歡，我們很快就簽訂了合同。

臨走時，他握住我的手說：“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影響不好啊。”

我會心的一笑說：“放心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再見了，有空請你喝上幾杯。”

我整理好檔案，說：“好，再見。”

我相信我說的話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並不表達什麼特殊的含義，至於他是怎麼想的，那是他的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控制他的意志。當然，我更願意別人把我當成一個信守諾言的人。但誠實，僅僅是誠實又有什麼用呢？我很誠實的時候，我卻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