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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碎碎念著,然後蹲下身子,打算把貓抱走。可是當她注視到黑貓那雙蔚藍的貓瞳時,王護士卻忽然愣住了。不,不應當說是愣住了,應當說是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知覺,白眼一翻,本來伸出去的手頓時垂下,王護士一歪,倒在了地上。
“誒?”陸之謠看到王護士暈倒,頓時驚了一下,手抓緊了雪陽。
“別緊張,她只是睡著了。黑子消去了她的短期記憶,你也不用擔心如何向她解釋的問題了。”雪陽的聲音依舊溫和,接著她扶住陸之謠的手臂,道:
“起來吧,地上涼。”
陸之謠身子發軟,依靠著雪陽的力量站起身來,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在雪陽的身上,不過她此刻滿肚子的疑問,並沒在意二人的親密舉止。
“黑子…是那隻黑貓?”
“是的。”
“它能消除人的記憶?”
“黑子的能力基本上是精神方面的。”雪陽耐心地答道。
“……”陸之謠頓了頓,好不容把視線從那隻黑貓身上移開,問道:“它能聽懂你說話?”
“呵呵呵,自然。”雪陽笑了。
黑貓“喵”地叫了一聲,然後邁著貓步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雪陽身邊,圍著她的腳踝轉了一圈,親暱地蹭了蹭,隨即又來到陸之謠身前,低下貓頭,前肢趴伏,似乎是向陸之謠行了一禮。
陸之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直向她行禮的貓,於是她打算忽略這個場面。她轉移話題道:
“那個…傷者,是怎麼一回事?”
“哦,你跟我來。”說著雪陽扶著她來到了那傷者身邊,陸之謠看他一眼,就大概判斷,他已經死了。
“你自己能看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嗎?”
陸之謠聽雪陽這麼說,便蹲下身子,粗略檢查了一下屍體,接著她面色凝重道:
“這個人已經死了至少三個小時以上了,也就是說,在我給他做手術之前,他便已經死了。”
“事故死亡17人,傷39人。這17人中沒有他,39人中也沒有他。別忘了,你是在心臟科救的人,統計是在急診中心做的統計。幫助你做手術的實習醫生和護士,包括你今天趕去急診中心時遇見的那個護士,都根本就不記得和你一起救了這麼一個人。”
“誒?怎麼會,王護士不是明明記得……”
“不,她很快就會不記得了,因為她只是引你來這裡的工具。”
陸之謠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這是一座江南古宅院落,建築風格與尋雪樓相仿,亭臺樓閣鱗次櫛比,迴廊池畔假山嶙峋,典型的蘇州園林,典型的大戶人家的宅院。只不過,這座宅院經歷了一千多年的歲月洗禮,早已不存於尋常凡人的視野之中。為保這座宅院不被戰火破壞,雪陽將其整個移入了次元空間之內,空間連結的入口便在尋雪樓屋頂處。若是此宅院暴露在古建築專家的眼睛底下,大概會比拙政園還要讓人瘋狂吧。
這裡,是她的家。或者說,這裡,是她為她們準備的家。然而她卻遲遲不曾歸來。這裡也成為了她每每失落之時,追尋安慰的場所。只可惜每次回來,她都不能久留,因為人心就是如此,越是用幻想填補心裡的傷口漏洞,越是會在短暫的滿足後留下更加難耐的孤寂空白。
子鵬和白鶴都來過此處,他們知道此處是主公的家,也知道主公每次召他們來這裡,都意味著有大事要發生了。
不過雪陽的面色卻並不著急,不急不緩地領著子鵬和白鶴穿行在迴廊之中,向著用於議事的書房而去。一路上,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好在子鵬和白鶴都不是急性子的人,也習慣了和主公的相處方式,皆表現得從容不迫。
“說起來,子鵬借給孤的衣服穿得正好呢,孤所認識的人中,也就只有子鵬的衣服孤才能穿得下。那件印有蒼鷹水墨畫圖案的白色長袖棉衫,該不會是白鶴買給你的吧。白鶴,你還真是喜歡做這種事呢。”
子鵬略顯憨厚地笑了笑,應了一聲是,一旁的白鶴卻紅了臉頰。子鵬見妻子被主公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體貼地轉移話題道:
“主公於天山雪峰之頂靜坐三十載,這世間的衣著風格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也是無可奈何。本來憑藉主公空間掌控的本領,凡人根本看不到主公,也無需那麼急著換上現在的流行服飾,只是不知為何會這麼突然向屬下借衣服,莫非是要去見某個凡人?”
聽子鵬提及此事,雪陽的笑容稍微濃厚了幾分,聲音卻漸漸嚴肅了下來。
“四日前,孤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