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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她化作一陣微風翩然離去。
鬱紅枝走了,狐九卻傻了眼,木訥的表情彷彿預見末日降臨。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更是死也想不到,蘇季會暗中往兮伯吉甫的酒裡摻水。
第八十二章 刻琴
恭骨樓斗酒的次日,兮伯吉甫沒有來。
蘇季空等了整整兩天,始終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再次出現。
直到兩天後的早晨,外面下了一場大雪。
蘇季推開窗戶,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將天地融為一體。
積雪足有半尺厚,一行長長的腳印落在雪地上,顯得異常悽迷。
腳印從遠處的海棠林一直延伸過來。一個身披貂裘的男人在雪中默默前行,腋下夾著一個墨綠色的木匣。他走得很慢,厚重的棉靴一下一下踩在積雪上。
蘇季就算站在樓上,彷彿能聽見那沉重的腳步,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雪中男人的面孔黃裡帶白,瘦得令人擔心,頭髮披散在肩頭,腮邊和下巴上長滿濃密的鬍鬚,顯然好久沒打理過了。頹然之中,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給人一種矛盾的印象。
直到這個人走進樓裡,蘇季才認出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兮伯吉甫。
蘇季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以往他都是傍晚來,今天卻是早晨來。而且兩天不見,他好像突然老了十歲。
他在這兩年來都經歷了什麼?
蘇季上前拍落他身上的浮雪,把他請到桌位上,將一杯熱酒推到他面前,不曾想被他用手輕輕推了回去。
“我已經兩年沒喝酒了。”兮伯吉甫的語氣少了些許溫和,多了一絲滄桑的意味。
“為何要戒酒?”
“喝酒會讓我想起發生在這裡的事,想起她……”
蘇季當然知道“她”是誰,繼而試探著問道:“想必這兩年來,你和她之間一定發生了不少事。”
兮伯吉甫搖了搖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緩緩說道:“自從上次在這裡和她分別,我就再沒見過她。原以為她會來找我索要造化玉牒,但我等了一年,她卻始終沒有出現。為了見她一面,我千里迢迢去崑崙山找她,才知道闡教把導致太甲真人昏迷三十年的罪過,算到了她的身上。師門對她下了禁足令作為懲戒,讓她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洞府中閉關修煉,直到修為突破玄清九境,否則永遠不許出關。”
蘇季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兩年沒有闡教的人來找你麻煩,說明她沒有把造化玉牒在你這裡的事情告訴別人。”
“她去年今天說要親自取回造化玉牒,當然不會言而無信。”
“可是你也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所以你又絕不會交給她,但你又覺得是你害了她。”
兮伯吉甫沒有回答,落寞的表情已經幫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就算有錯也是我的錯。”
“賢兄,你非但沒有錯,我反而應該謝你。那天赤腳道士暗中使詐,要不是你幫我解圍,只怕現在昏睡在這裡的人就是我了。”
說完,兮伯吉甫長嘆了一口氣。
蘇季坐在他身邊,臉頰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呼吸。為了不讓父親繼續自責,蘇季莞爾一笑道:
“唉,女人是世上最麻煩的東西。女人就像一把火,她能把你燎得火熱,也隨時能把你燒成灰!你又何必年紀輕輕就往火坑裡跳呢?”
兮伯吉甫聽得出來,蘇季正用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反過來挖苦自己,不禁嘆道:
“你不幫我想辦法就算了,還說風涼話,虧我還當你是兄弟。”
嘴上這麼說,他臉頰上卻已浮現出久違的笑意。
蘇季心想,我們本來就不是兄弟。望著父親僵硬的笑容,蘇季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此時,兩個人攀談的時候,感覺屋子裡越來越熱。
蘇季推開窗戶,只見窗外已是春暖花開。
明明剛才還是飛雪連天,現在地上卻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連冰雪消融的一絲痕跡都看不到。
蘇季見兮伯吉甫不喝酒,索性與他來到室外的湖邊漫步。
春色中的蓮湖,景色格外宜人。
現在還不到蓮花盛開的季節,湖面上佈滿了碧翠欲滴的水荷葉,把湖面蓋得平平實實。
湖中停泊著一隻小木船,船上坐著一位妙齡少女。她顧盼流波,正低頭採摘水荷葉。一張恬靜的臉龐,透出小家碧玉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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