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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瑙在他眼中只不過是石頭罷了。凡是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絕對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寶物。
普天之下能獻上這樣寶物的國家只有申國,能讓姬宮湦心不在焉的也只有申國。申國每年的貢品都能讓姬宮湦興奮整整一年。
申國的貢品乍眼一看都不像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但所有人都必須承認申國的貢品,無論誰花多少錢都絕對買不到。
姬宮湦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年,申國用八抬大轎抬來一隻大猿猴。這隻猿猴毛色花白,除了個頭比普通猴子大些,外形基本和普通的猿猴毫無區別。
神奇的是,這隻白猿每逢月圓之夜,居然能說人話,不僅能與人自由交談,而且能預言未來將要發生的事。
白猿曾預言北方一支戎族有反叛之心,周天子派人調查核實,發現那裡果然有人正在密謀造反。周天子隨即派兵圍剿,攻其不備,大獲全勝。白猿剛一進宮就立下大功,隨後幾次預言也全部應驗,如今已經成了鎮國之寶。
每當想起那隻白猿,姬宮湦就會對申國今年的貢品抱有諸多猜測。無奈的是,今天終於到了期盼已久的日子,他卻必須坐在這裡讀書。
兮伯吉甫作為太子的老師,此時正望著窗外密集的雨雲,清癯的側臉一如平時般沉靜。
姬宮湦知道,老師的位置剛好能看見北宮的一角。
想到各國使者都會把貢品送到那裡,姬宮湦恨不得立刻飛奔出去看個究竟,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用一雙眼睛偷偷瞄著兮伯吉甫手中的一根戒尺。
那根七寸長的木頭,因為是周天子御賜而身價倍增,成為姬宮湦最大的忌憚。姬宮湦雖貴為帝胄,但面對兮伯吉甫這位臣子的發號施令,也不得不唯令是從。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從一位太子變成為一位合格的天子。
其實,姬宮湦並不完全清楚做成為天子有什麼好處,只是因為那是母后的願望,所以他必須朝這個目標而努力。他常會羨慕那些能夠隨意浪費青春的市井平民,就像一隻籠中的金絲雀,羨慕自由飛翔的麻雀一樣。
姬宮湦低著頭,屁股在紅木凳上來回摩擦,膝蓋癢癢的,彷彿正在催促他站快點起來,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這時,耳邊傳來“嗖”的一聲!
姬宮湦的腦袋突然被某個東西擊中!
起初他以為自己被戒尺打了一下,可是當他看向兮伯吉甫的時候,卻發現老師依舊背對著自己一動也不動。
稍稍鬆了一口氣,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流下,姬宮湦用餘光搜尋那個擊中自己的東西,最後在桌案下發現一個包著石子的布團。
剛要伸手撿起布團,姬宮湦忽見一隻乾枯消瘦的手搶先一步將布團拾了起來!緩緩抬頭,他看見兮伯吉甫當著自己的面將布團開啟,扔掉裡面的石子,凌厲目光在布上流過,五官因為憤怒而微微聚集到一起,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姬宮湦這樣想著。
兮伯吉甫的沉默對姬宮湦來說,遠遠比訓斥更加可怕。憑藉他以往的經驗,兮伯吉甫若對一件過錯不加以懲罰,多半是要去找周天子談話。
姬宮湦最怕看見父王失望的目光。那種淡淡的目光彷彿能將人灼傷,甚至比被戒尺狠狠打一百下還要難受。他一直唯恐兮伯吉甫時常這樣煽風點火,會動搖自己在父王心目中的地位。
此時,姬宮湦期盼著兮伯吉甫快點像平時那樣用戒尺打人,只要別去父王那裡告狀,姬宮湦甚至願意做任何事。
此刻,他的內心已經徹底屈服。他想對兮伯吉甫說,只要別向父王告狀,姬宮湦願意專心讀書,哪裡都不去。就在姬宮湦張嘴祈求原諒之前,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姬宮湦呆呆地盯著門口,張開的嘴巴瞬間僵硬,只見一個太監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身形魁梧,身高一丈,走路的姿勢卻活像一個大姑娘,甚至比姑娘還要嫵媚,不由得讓人覺得特別滑稽。
“君上有要事商議,請太師立即前去。”男子低著頭,用陰柔的腔調對兮伯吉甫說道。
兮伯吉甫不動聲色,只在原地打量那個太監打扮的男子。
男子的頭更低了,目光開始遊離,像個羞怯的姑娘正在迴避如意郎君的目光。
此時,姬宮湦驀然發現這個“太監”的鬢角竟是光禿禿的,好像從來未曾長過頭髮……
原來是他!
姬宮湦嘴角微微不禁上揚,頓時恍然大悟。那男子並不是太監,而是商朝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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