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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了———‘命燈’不滅,秦洛期當不死。”
“ 既然佛判定了洛期無罪,那麼,就赦免他的死罪吧!將秦洛期貶為庶民,逐出朝廷。”李煜聽過陳藩的回報後,當朝下旨。
“ 吾王,臣有一言。”皇甫繼勳上奏,“ 秦將軍雖謊報軍情,欺君罔上,但念他往日屢立戰功護國忠君,可恕其前罪,謫為偏將,以讓他戴罪立功。”
“ 王,秦將軍為我唐國第一猛將,且念他護國有功,請聖上下旨減緩刑法,準他戴罪立功。”張洎亦隨聲附和。
“ 皇甫愛卿和張愛卿所言極是,就貶謫秦洛期為偏將,讓他戴罪立功吧!”
司辰苦笑著:“ 洛期,你終歸還是難以擺脫這樊籠的束縛。”
洛期不甘心地問我:“ 沾塵,難道唐國就真的要這樣毀掉麼?”
“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說,“ 人間的戰亂紛爭太久太多了,上天不能容忍烽火狼煙再薰染這個世界了。亂世到了盡頭。”
“ 沾塵,我是女人,不能過問太多的戰事。”織舞對我說, “ 但是,沾塵,你是否能告訴我,宋軍離金陵還有多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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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風起兮(4)
我說:“ 織舞,洛期說的是實情。”
唐國已經是在風口浪尖上了。
在織舞宮閨前的花園裡,鮮花簇擁著華麗的亭榭。紅羅圍罩,玳牙押嵌,雕飾雋秀,美侖美奐。我記憶裡,在這奼紫嫣紅間曾經充滿了百靈杜鵑的掠影和鳴叫,後來逐漸稀落,如今惟剩豔花嬌嫩,鳴鳥早已飛去不歸。宓兒說可能是花的香氣已淡,不能再吸引美麗的鳥兒飛來舞蹈和歌唱了。
空氣中盡是風塵和血液的味道,哪裡有什麼花香可言呢?不知何時開始,連天真無憂的婢女宓兒,也開始變得憂鬱了。
危機和殺氣都已經逼近,除了還身陷在暖玉溫香珠光寶氣裡的浪漫帝王,所有的人都開始變得煩躁和不安。
靜謐的子夜,皇甫家的馬車忽然出現在我家的門前。皇甫家的管家皇甫福對我說:“ 我家老爺請兮琴師去撫琴。”
我穿好衣服,懷抱古琴,坐著馬車來到皇甫家。客廳裡燈火通明,皇甫繼勳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他要我彈奏一首清爽的曲子。他說他最近心神不寧時常徹夜失眠,看了許多醫生吃了許多藥依舊無濟於事。
“ 皇甫大人,您這是心病,不是平常藥劑可以治療的。”我說。
“ 人們常說,心病需要心藥醫。沾塵琴師, 告訴我,能治癒我心病的心藥是什麼?”
“ 可惜啊!大人,您的心病已經深入骨髓,不能再醫治了。就像這個苟延殘喘的國家一樣,所有的內臟都瀕臨腐爛。再名貴的藥再清爽的曲子都只是徒然。”
這一年的夏末,金陵城裡走失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戚葬蝶。有人說她跟著她的丈夫———那個富足的男人已經離開了,也有人說她默默死在了某個安靜的陰暗角落,還有人說,她變成了一隻蝴蝶,飛走了,永不回來。
潮溼的流言像苔蘚一樣,雜亂滋生,憑空無據。
我去了陸菁菁的“ 鳳來樓”,所有的姑娘都說她們也不知道陸菁菁的去向。離開了鶯鶯的兮南枝,後來一直跟隨在陸菁菁的身邊,不離左右。如今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而我的兄長兮南枝一生的最愛,一生的難捨,絕代舞姬戚葬蝶,似乎就這麼不可思議地像青煙一樣消失了。沒有人去探究她的來處,也沒有人去尋問她的去向。
煙花女子,煙花女子,不就是像煙花一樣的女子麼。煙花散去,如夢無痕。醉酒的嫖客嘲笑著我滿臉的疑問。
我站立在人來人往之中,聽著笑聲、叫聲、嗲聲、哭聲,一切混亂無章。那個曾經在這裡籠集了萬千寵愛的如錦女子,幻覺般地存在和破碎。我甚至有些質疑時光質疑我的兄長兮南枝,那個讓他痴了一生的女子,她真的存在過嗎?
戚葬蝶或者死去或者離開或者被傳說一把抹去了。
但自此以後,也再沒有人見過我的兄長兮南枝。
入夜的秦淮河上,卻總有人會唱起兮南枝的《相思曲》。纏綿哀怨,一如往昔。有數不清的善男信女為這一曲沾巾長息。
“ 這首《相思曲》誰寫的呀?”
“ 一個叫兮南枝的男人。”
“ 他是詩人,還是浪子?”
“ 他是個擅吹長簫的樂師。”
“ 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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