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單調聽著卻不會再有任何激盪,就像疼痛久了就會麻木不仁。只在風驊面前,血液重新流經佈滿傷痕的心臟,才能真正的意識到真實的感受,傷痕沒有癒合,痛是理所當然。是恨是怨,非恨非怨,疼痛提醒我確確實實還活著這個事實。不為了任何人,只為了自己保持著鮮活跳動的心臟,即使跳動會壓迫到傷痕累累的血管,也在所不惜。
風驊仍然記得我古怪的習性,我搬來的第一個星期,郵箱裡就多了一份每日必到的報紙,我又多了一件可以做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能把床單鋪得平整服帖,把被子跌的有稜有角,我懂的用微波爐可以熱飯熱菜,從便利店買的冷凍食品只用簡單的加熱就能果腹,且味道不錯,我的錢包裡有一張被充了足夠一年花銷的交通卡,和一張可以無限透支的信用卡,會看地圖就不會迷路,我懂得乘坐公交和地鐵,乘錯了車可以回頭。衣食住行,只要一張小小的硬卡就能全部解決,只要能記住短短的幾位數字。可我仍然維持著我的習慣,習慣是深入骨髓的條件反射,只要有這樣的條件擺放在面前,人就會去不自覺的做。只是不同以往,現在的我會去看報紙的內容,我是第一個經手人,我是第一個閱讀者,我是我的習慣的第一受益者,我不在會把它放在餐桌上,等待另一個人來讀,在我的手上,報紙已經實現了它的價值。
有一天,我指著報紙上一則計算機學校的培訓廣告,對風驊說:“我會去參加這個學習班。”然後我就報了名。
課程很簡單,可是我仍然學的很用心,因為我是班裡唯一的一個年輕人。學習班離城區很近,像這樣基礎的課程很少有年輕人會來學習,培訓中心又給參加學習班的退休工人提供免費的上機時間,造成整個學習班都是五十開外的中老年人。人年紀大的,學起新東西來就特別不容易,明明很簡單的操作步驟,常常要手把手的教才能記住。學生多,老師卻只有一個,於是,坐在我身邊的“同學”就常常來問我,一來二去,我碰到了稀奇古怪的問題,明明按提示就能完成的操作,卻常常讓他們手忙腳亂,我不敢隨便亂指導,所以聽課也格外的認真,基本是原搬老師的話來指導他們。課程太過淺白,我也想過換一個課程,可是看著他們對著電腦無措的表情,我又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以前風驊會開車載我去各處遊玩,現在我們行動最遠的距離不過是從房子到學習班的十分鐘路程。風驊會來接我下課,我們會一起走回家,風驊沒有開車,我們只是緩緩的走,夕陽在身後拉長我倆的影子,帶著一天內最後的一絲暖意。我喜歡這樣的感覺,說不出為什麼,就是喜歡看著地上的影子,而腳步在一步一步的追逐。
學習班結束的很快,不過才短短半月,最後一堂課的時候班裡每人送了我一件小禮物,有送小型的家養盆栽,也有送滑鼠墊的,有送臺式日曆的,還有送了親手做的盒飯的。他們叫我小老師,他們一個個都對我笑的很和善,雖然在一個月我除了課程上的話題,我並沒有再和他們有過多的交談,可是他們都留了地址,讓我以後去他們那裡做客。回到家,我把他們送我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歸位,把盆栽放在窗臺,換上一塊滑鼠墊,桌子的右上角多了一座檯曆,盒飯是茄汁炒飯加上了兩塊紅燒大排。我捧著飯盒,坐在電腦椅上一遍一遍的轉著圈,他們送我的禮物在房間裡的各個位置,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真正意義上的禮物,原來得到饋贈是這麼開心的事情,我一圈一圈的轉,轉到頭暈目眩。
我又報了一個進階班,學的是圖形設計。這次的班級裡年輕人很多,上課的氣氛和之前的學習班完全不同,上課時同學嘰嘰喳喳,老師還沒解釋完,就有同學開始迫不及待的操作,班裡我並不算拔尖,有很多同學已經能設計出很漂亮的圖案了。可我懷念以前的班級,以前的班級中大家都安靜認真的聽課,不會有突然的鬨笑影響我的聽課;之前的班級大家都很準時,不會有人進進出出的影響老師上課;休息的時候,原來班中的每個人都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而現在有人正坐在我身旁的桌子上面,圍著高聲聊天。
風驊仍然每天陪我回家,不同的是之前他在校門外等,而現在他會在教室的外面等。我每次去看他,都能看到他在看我。一天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他,他在看什麼?他說他在看寂寞。我問他寂寞是什麼?他說寂寞就是很多人在身邊,他們在說話,而寂寞不說。我突然明白自己的徒勞,我想要走出圈子,真實確是我仍站在圈子之內,以前看風驊一人,現在去看很多陌生的人。
風驊握住我的手,我想要掙脫,卻被緊緊的握住。風驊的手不夠溫暖,可是卻有些小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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