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月不侵,依然挺立。
寂寞梧桐鎖清秋。籬笆,其實並不寂寞,寂寞的是梧桐,還有日漸蒼老的紅塵和卑微的生命。
2、阡陌小巷
與對面的小巷,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每天靜靜地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宛若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寂寞地看冬去春來,寒來暑往。
塵世間來來往往的人以及善惡百態,在它眼中都是一幅畫,醜陋的或是美麗的,對於小巷來說,都是眼中最尋常的風景,一年四季裡不會改變,唯有所不同的是每個人變換著角色,輪番上演著一幕幕悲喜劇。
每次經過這條小巷,我都會忍不住回頭望一眼。在我的凝望中,小巷似乎不再顯得寂寞和荒涼,日子久了,一些荒蕪也漸漸的充滿生機,勃勃盎然。
在我看來,小巷是上蒼遺落的棋子,終年累月孤傲的獨佇一方,守著一方天空,周圍的高樓或是新建的小區,更像一位青年,充滿活力,熱鬧喧囂。夕陽的餘暉均勻地灑下來,這時的小巷則像一位參禪修行的老者,手持念珠,在塵世一隅敲響歲月的大鐘,淡定神閒地數著晨鐘暮鼓,參悟著天地玄機,默默地看時光飛逝,歲月成煙。當然,小巷不是佛,也成為了佛,自然不會接受僧尼和信徒的香火,小巷只是一道遺世的風景,入得塵世,便在滾滾的紅塵寂寞地數著輪迴。
每天天一亮,東家長李家短,西家大哥的院子塌了半截,昨兒夜裡進了小偷;北邊郭家養的雞叫人偷的一隻不剩,氣的女主人天明起來直嚷嚷;今天趙家的丫頭滿月了,擺了幾桌酒席,趙大哥高興的多喝了幾杯,醉的一塌糊塗;明天錢家的小子要娶媳婦,大夥兒都來幫忙張羅;這家孩子考上了大學,全家樂的合不攏嘴,巷子裡的人們也高興的誇那孩子有出息,明兒準能幹大事兒;那家的老爺子昨兒剛剛去逝,大家夥兒悲痛萬分,直念著老爺子生前的好……每天每秒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生活的酸甜苦辣就象一道道年輪,每道年輪裡都是一個故事,都藏著人間的悲喜。
之所以提筆寫小巷,是因為心中那個不捨的情結,冥冥中似乎有種動力支撐著我走過喧囂,到達那方淨土,散著生活氣息的天堂……
我想,如果有一天,歲月爬上額頭,死神在不遠的地方凝神望著我時,我願在幽靜的小巷,躺在長椅上安然的與死神對望。我明白,小巷是我最終的歸宿,也是我的天堂。縱容顏枯槁,風華辭鏡,我依然會斟滿薄酒,與小巷對飲,舉杯遙望。從容,安然。沒有地久天長,海誓山盟,只有遠遠的一瞥,足夠帶我到天堂。
於是,試著走近小巷,用心感受小巷的滄桑。把自己掇在淺淡素白的畫帛上聆聽小巷的私語,恍惚中,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吟詠:“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蕭蕭風雨,暈染昏燈,阡陌小巷散落在千年的詩詞中,踏著遠古飄來的薄霧,在瀰漫的水霧中悄然隱入詩箋,成為詩人筆下一首首動人的詩句。
記得那部張曼玉主演的電影《花樣年華》,劇中女主人穿著花色旗袍,昏黃的燈光下,邁著優雅的步履,隻身穿過一條陰暗潮溼的小巷。那條街巷似乎很長,旁邊屋子裡,不時飄出留聲機伴著“吱吱呀呀”的呻吟,不是很清晰卻很婉轉的歌聲……小巷在王家衛的電影中成為不可獲缺的場景,只要看過,便不能忘,因為小巷與影片完美的融為一體,再現了二、三十年代舊上海真實的情景。
影片中的小巷,一直印在我的記憶中,每次路過那條街巷,腦子裡總會想起那部電影。朋友的家在小巷那端,穿過小巷不到五分鐘便可到達。那晚,從朋友家出來,天邊新月如鉤,掛在天上,周圍的房舍樓宇披上了一層薄紗,白日的喧囂與笑聲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先恐懼黑暗,那一刻在我眼中競也溫柔了許多。很幸運,沒人打攪我,平日裡小蟲的吟唱和犬吠,也銷聲匿跡,小巷完全將我擁入懷中,望著那彎新月,我有些欣喜。走出小巷,再回頭,發現昔日的恩恩怨怨皆成雲煙,消失在小巷深處,剎那,恍如隔世。
走過滄桑,小巷依然在紅塵一隅恬淡地打量著身邊的形形色色。如果有一天,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我希望小巷是我最後的安身之處,讓我永遠安祥地睡於小巷的臂彎,讓我在天地的吐納中化為塵埃,與小巷同眠。祈望魂歸處,登上雲天,隨風一起俯瞰人間。
這個塵世,每天都在發生著變化,無論歲月怎樣變幻,陪伴自己的始終是沉澱的情感,一如綠葉對根的情意,情願化為春泥。許多時候,不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