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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花兒是不知愁的,如同那些少年心事,為賦新詞強說愁,眸中流轉著溫情,卻把新愁賦予紙端,牽強的賦詞強說。而花兒又知道人間多少憂愁呢?想來,一概不知。如此,再好不過了,知道又若何?我無奈的苦笑。
此時,一朵桐花飄落身邊,俯身憐惜的拾起,放在掌心,淺淺的蕊裡透著些許蒼白,一如一個人的面容,黯然、憔悴。
(二)
暮春裡,我始終尋不到溫暖,也看不到紫桐花開,那大片的明媚裡也蟄伏著焦慮和不安,無由的讓人倦怠。很想,隨春風的腳步,尋那一樹的燦爛。突然,心被什麼東西抓著,想立即起程,才心安,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
不過眨眼的瞬間,一樹的紫桐花便出現眼前,每朵花上寫滿祝福和希望,晚霞也露出了笑臉。我想,前世一定是那朵紫桐花兒,今世迴轉,在塵世中恬然安然生活。於是,靜靜的蟄伏在紅塵中,看花開花落花滿天,品味生活的苦辣酸甜。
心中的臆念帶著微笑,拂去歲月的塵埃飄落枝頭,遠遠的望去,那些紫桐花兒低眉垂首,無言的佇立。淡紫的衣衫,透著萬種風情,或清新淡雅,或靜默沉思,把浮名幻影化成身邊一道道風景,搖落沉沉寒涼,獨留芳菲在人間。只是,臆念終是臆念,有些主觀,或許更多的是心中的期盼。
春已盡,夏將至,這些紫色的精靈,透過季節的縫隙,在眼前展現出萬般風情,點亮人間的溫暖。驀然回望,那些淺淺的花兒如屋角的風鈴“叮叮鐺鐺”風中唱著歌兒。
此時,春風輕拂,柔和溫暖,我卻沒有一絲心動,相反,卻有疼痛襲來,我知道,這樣盡情的綻放,僅是徒有外表,不過是零落時輕唱的輓歌,離開枝頭的剎那,譜寫著人間最悽美的絕唱。整個五月,雖搶了百花的風頭,終躲不過凋零的結局,倏地,憂傷襲上心頭,滴滴珠落滑落。
春天裡,一些細節漸漸淡忘,曾經以為用很長時間來忘記的人和事,現在看來不過一朵花開的時間,便已走遠。偶爾風裡,還殘留著昨日舊舊的笑容,我已不記清,這笑容是誰留下的,一些人和事都已淡忘,也終將淡忘。
塵緣如夢,多少心事隨桐花一起飄落。走過歲月,回首,身後已是滄海桑田,桐花夾著聲聲嘆息徐徐飄落,濺落一地的感傷。滿樹的桐花,徒有幾分陣容,隨季節的滲入,終是要謝,化為塵土,唯暗香殘留,依如故。
因了,偏喜這一樹繁花,幽靜的夜裡,競隔了唐詩宋詞,姍姍入夢,一樹的清香,醉了香魂,寫滿平平仄仄的聲律,任我怎樣的執筆書寫,也難以韻成詩篇畫卷。
禁不住輕輕的嘆息,為花,也是自己。
(三)
獨佇窗前,陽光穿過樹隙輕灑下來,思緒也融入這片陽光裡,靜靜的傾聽風吹花落的聲音,似乎這一切,只是昨夜的笙歌,我只能黯然凝望,直到滿樹的桐花化為眼中的風景,可惜此時的桐花,已非彼時的桐花,不可相望,也不能擁有,更談不上永恆。
“生死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中最悲傷的一首詩,用在此處,似乎有些不合適宜。而我固執的把這首詩留在此處。雖然不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卻是心中無望的守候。
其實,所有的承諾,都是心中碎碎的謊言,陽光下滿樹的桐花悄然凝成心結,風過的剎那,緩緩飄落。我伸出雙手,虔誠的祈望,希望可以接住五月裡最後的花魂。然,事與願違。我接住的只有空氣中飄浮的清香,還有一段支離破碎的章節。
燈闌影稀,夜來了。院子裡,紗窗下,簷角邊,處處瀰漫著清新的氣息,風中,花兒輕輕搖曳,一朵桐花隨風旋落身旁,花開花謝,葉落生根。或許這是桐花和春天的約定,也是生命的輪迴,生生不息,經久不衰。我有些感動,感動生命因花兒美麗,因花兒而真實存在。
這個春天,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珍貴,就象一樹桐花,努力的綻放,誰也無法預知生命何時走到盡頭,走過的,逝去的,就再也無法回頭,拼命的掙扎,絢爛的綻放,終逃不過頹敗的命運,那一季的絢爛,把相思寫進夢的深深處,沉醉不醒。
於是,昨日悲涼的夢裡,桐花帶著久違的笑容出現眼前。想起白居易詩,輕吟:
夜深作書畢;山月向西斜。月下何所有;一樹紫桐花。
桐花半落時;複道正相思。殷勤書背後;兼寄桐花詩。
白天的喧囂,夜晚歸於靜謐。釋然,莞爾一笑。
遠處昏黃的燈光,巴望著春再次歸來,儘管知曉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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