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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讓我懷疑自己到時是否會忘掉。
嫁期日漸臨近,聽聞臥病在床的將軍夫人愈加傷心,雖是如此,但她愛女心切,仍於病榻上親手繡制了一件明珠做蕊金線繡荷的紅紗罩緞嫁衣,可卻在送嫁衣給我的途中再次昏倒,只能急需臥床休息。於是,直至嫁人前一天,我還是沒有再見一見在這個時空的“母親”。官宦人家的親情有時還真是不能理解,明明我可以去見她的,卻不被允許。
明日就是我的離開將軍府入京的日子。
窗外,眾人忙著將一箱箱東西從攬月居搬走,午後泛白的陽光照著那一箱箱大大小小的嫁妝,柔柔光暈折射著忙碌的喜慶。忙忙碌碌的家丁在府裡各處張燈結綵,目之所及一片喜慶的鮮紅。我凝視著這個才住了一個月便要離去的“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午後,宇文將軍到訪,交給我一個據說將軍夫人給我的匣子。
匣中內容之豐富,光彩之炫目,讓我恍然覺得屋外的陽光也黯淡了幾分。從金步搖、玉簪、耳墜、花鈿到項鍊,各種材質所做各類首飾應有盡有,隔層一一歸類放置。我驚詫得張大嘴巴,這些東西在電視上見多了,可從未如此真實地捧在手上過。那些瑩潤飽滿的羊脂玉耳墜、栩栩如生的鳳凰金簪,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我好半晌才收起驚訝神色,想來以宇文韻玦的身份,是斷然不會如此詫異的,便急忙回覆常色扯出一絲笑意:“這些東西定是讓母親費心不少,還勞父親轉告多謝母親。”
“這些東西,你未必都要戴上,在宮中如遇難處可打點打點,為自己尋個方便。”將軍提點道,眼中隱隱擔憂。
我隨即明瞭,狠狠點了點頭。
一時靜默片刻,將軍眼神閃爍,隨即伸出雙臂將我輕輕攬到懷中抱了一抱,片刻之後放開,不捨地望我:“韻玦,為父為國保邊,征戰沙場,卻不一定能護你於宮中周全,今後你定要萬事小心。宮中何太后乃你母親的嫡親姑母,定要設法取信於她,求得她的保護相助。此外,你姐姐憶晴現為晴妃,你們姐妹二人在宮裡,定要相互照應......”
我見將軍愛女情深,不禁也喉嚨發緊。
將軍長嘆一聲,緊皺飛入雙鬢的濃眉:“為父對你不住!明知那是烈焰火坑,也只得將你推下。若不如此,將軍府上上下下百口人,又如何脫得了奉旨不尊、欺君罔上的罪責。況且北有虎視眈眈的白月離,先皇命我駐北,於家於國,為父不得不如此啊!”
是啊,我若逃走,將軍府一眾人等又該如何?即便不為了瓊蓮,我也不能如此自私地離開。既然我頂替了宇文韻玦在這世上生活,也必要對她的家人負起應盡的責任,也許這就是我無法逃脫的宿命。
次日清晨,早早便被叫起,一番繁瑣的梳妝打扮,披上鳳冠霞帔,覆上大紅面紗。我披著這一身繁複嫁衣,在喜娘帶領下第一次跨出了攬月居的拱門。雖說要半月之後才能入京成婚,可今日是我離府之日,府中還是按照小姐出閣的規矩送我離家。
喜慶的鼓樂聲,滿目鮮豔的紅色,幸而這面紗質地透亮,雖說朦朧,眼前倒也還看得幾分清楚。
我入堂拜別父母,坐於上首的是將軍夫婦,將軍一臉肅穆,看不出悲喜,只是神色莫辯地看著我。倒是將軍夫人哭得肝腸寸斷,下首兩側坐著的兩位側室也陪著將軍夫人抹眼淚。
其中那位湖綠錦緞繡銀罩紗衣飾的婦人身側,還站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紫衣女孩,面容姣好,一臉掩飾不住的羨慕。我猜測那位夫人便應該是三夫人,而那少女便應是我素未謀面的小妹——宇文韻瑢。
看著這些第一次見面便要分離的“親人”,我暗暗感慨,將軍夫人只在我當初醒來之時看過我,除此之外便是今日離別一見,此後天長水遠,也許此生再難相見,作為母親她自然哭得最痛心、最不捨。
禮官唱樂中,我盈盈下拜,三叩首,感謝父母養育之恩。隨後在眾人簇擁下,穿過迴廊,越過前院,來到了將軍府正門。門前早有齊整士兵列隊等候,眾人皆甲冑銀槍,各自立於馬前,威武昂然。正對府門的一輛漆紅披緞的華蓋馬車位於隊伍中間。
在丫鬟攙扶下我登上馬車坐好,掀開茜色緞簾看向車外,聽得護送我的白衣將軍一聲令下,伴隨著盔甲與刀槍碰撞的鏗鏘之聲,士兵們紛紛躍上馬背。
車隊開始緩緩前行,將軍府高大的門匾及門前那一堆各色衣飾的人和他們各異的神情漸漸模糊。寬闊的巷道行出好久,耳邊卻依然縈繞將軍夫人的哭聲。
宇文將軍將我一直送出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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