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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發現那道人並沒有真的隕落,神魂還殘存了一部分不知所蹤,事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粼粼波光在暗雲下染出些墨色。
梅成功坐在湖畔一塊大石上,抵抗著周圍眾人冷冰冰的目光,糾結地扶額長考。他內心懼怕那人背後勢力,又見雲雁等人修為弱小,不足以與那人抗衡。前幾日,本還有心回去天梁院再尋靠山,所以抵死也不想洩露秘密。
但現在他的心境已大變,不僅不再想回去,甚至還生出留在仙蹟崖做劍修的想法。
白天見了玄猙英招的威勢,晚上又見到這金丹後期的暮沉風師兄。梅成功的小腦袋裡不停盤算:這劍修院說不定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弱。
他心中的恐懼終於漸漸動搖到衰弱。
反正也不想回去過那種被人無視,遭受欺壓的日子了!到哪裡也是抱大腿,不如賭它一把!
他抬頭掃視了下眾人,最後目光落到憐生水身上,終於動了動嘴唇:“我若說出此人,你們需得保護我周全,還要容我留在劍修院。”
徐澤龍撫摸手中紫金簫:“你不說我們也不會趕你走。只是此人關係重大,還望梅兄告知。”
梅成功甩了下袖子,歪頭看了眼憐生水一眼:“你們還需傳授我劍道,嗯……稱呼我為梅師兄。”
雲雁與徐澤龍臉立刻黑得像鍋底,非常不高興。
這傢伙懦弱猥瑣膽小如鼠,而且還數次與自己結怨。半點不像理想中的師兄!才不要!
“我修為比你們都高,”梅成功有點慫地盯了眼林月楓:“你們叫我聲師兄是非常合理的。”
雲雁“錚”地扒拉了下膝蓋瑤琴,白他一眼:“我們仙蹟崖平時都直呼其名很隨便的,這些名頭有沒有無所謂。”
“不行。”梅成功升起終於“我也可以要挾人”的得意感。
他鬥雞眼斜著憐生水:“你們不認我這個師兄,我便打死也不說。”
在憐生水心中,這位梅真人雖然是仇人的弟弟,但也是受害者。而且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照顧有加,和善至極。自己是新晉修士,對這位築基期前輩加以尊稱也是應當。
現在他執意如此……此事又關係到阿月下落……
女孩娉婷立起,對梅成功施了一禮:“還望師兄告知隱情,憐生水拜謝了。”
“邢無痕。”梅成功對她眨巴了下小眼,喜形於色脫口而出:“我背後那人,是天梁院的精英大弟子邢無痕。”
話音剛落,他猛然警醒,像只兔子般跳起四下環顧:“暮師兄,你這裡可安全?萬一被他知道……我……我可就完蛋啦!哎!”
“竟然是他?”
雲雁與徐澤龍面色微變。
這位邢無痕在問道壇名氣不小,兩人在百味軒經常聽到他的各種傳聞:修為金丹中後期,處事剛正不阿頗有人望。傳聞他的師父玉虛真人,非常看重他,甚至有立他做天梁掌院繼承人的想法……
雲雁憶起與他的族弟邢曉景的恩怨。上次因為戰鬥時讓他摔了個不好看出醜,就鬧得被人到處攆。這次如果深入調查惹到他老哥,刺淵會的人說不定也要插手。
實在麻煩的緊。
“為什麼五院之間,老是親族關係糾纏不清!”想到此處,雲雁忍不住出口抱怨:“梅家兄弟唐家兄妹也就罷了,這次又扯上另外對兄弟。”
梅成功不以為然:“因為靈根的原因,修仙家族在神州大陸,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牽扯。而且散修單槍匹馬,怎麼比得過大家族的背後助力?我梅家雖稱不上大家族,也有不少外來修士,想入住作為客卿或者聯姻。”
“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梅成功對著鏡泊湖撥出口氣:“本就在修士世界司空見慣,可不像你們孤身幾人一陣亂闖。就連北斗,聽說這樣的傳承家族也多如牛毛。這邢家可是南斗法修的一個大家族,所以我才如此懼怕。”
他望著湖面有些出神:“這次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徐澤龍沒什麼家族背景,也從來不去關心:“安心修煉到很強,管他什麼邢家唐家,都不敢惹上門來。”
梅成功愣了下:“此話雖不錯,但如今你們真不去惹他們?”
一直沉默不語的暮沉風突然開口:“要深入調查此人,的確有很大困難,如果想要連根拔起……”
他食指關節扣在玉屏簫上,發出聲悶響:“恐怕不只拔他一人那麼簡單。”
雲雁心中微動,側頭凝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