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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湛黑的眼珠移至眼尾,眼眶內浮動的瞳仁微微顫了顫,暈黃的月光華彩下,他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在不自知間,往上揚了一絲弧度。
滑動的目光瞟見桌沿空了的水杯,兩瓣猶如初雪一樣純淨的雙唇微微翕開,舌尖探出舔了一下,露出些許整齊的白牙。
他拿了杯子起身,身披月華,腳步輕柔的走到客廳的飲水機前倒一杯清水,耳邊聞見浴室裡傳出的孩子那銀鈴笑聲,他沉靜如水的眉心輕輕一跳,半邊眉毛往上揚了一下,帶動眉毛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浴室的方向,灰白的瞳仁滌盪開一層層輕柔的瀾紋
,眼尾一彎,很輕很淺的在笑。
他的公寓裡,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體溫,第一次有這麼讓他流連的暖意,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孩子給及的,他也萬分珍惜。
穆雲琛喝完了一杯水,放下水杯,準備回書房繼續辦公,浴室內忽然傳出一聲尖叫,穆雲琛撐直的手臂在沙發上按了一下,黑色的身影迅疾的攪亂空氣中的氣流,一股沁涼而呼嘯的風聲過後,穆雲琛推開虛掩的臥室門,兩步跨進去,看見的畫面卻讓他哭笑不得。
瑞瑞光著圓白的身子,趴在浴缸邊緣的大半個身子爬了出去,只剩兩條繃直的腿勾著米白色的浴缸,伸長的兩手,一手撐在地面,另一隻手去夠地上的一隻塑膠水杯。
聽見開門的響動聲,他茫然無措的抬起頭,眼睛朝著門口的方向,看見急得面色鐵青雙目捲起驚慌狂瀾的穆雲琛。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間,瑞瑞手一滑,人就從浴缸裡跌倒了出去,浴室裡是經常有水的,地面的滑膩程度比浴缸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被驚嚇之後,瑞瑞用來固定身體的兩條腿也失了力道,跌出浴缸後耳旁劃過哐當的鈍響,他感覺自己的骨頭一定碎了,立即從一灘冷水裡坐起來,對著曲起的兩隻膝蓋左右看了看,然後乾脆兩隻都一起抱住,深吸一口氣,嚷嚷著疼。
穆雲琛擔憂的眼眸攸然緊緊以縮,眸底漸漸暈染開想笑卻又笑不出的星光。
他捲起袖子,把瑞瑞從地上抱了起來,小傢伙有了支撐之後,張開眼睛眨了眨,繼而哇哇大哭了起來,慌亂無措的十根手指往空氣裡亂指,“叔叔,疼,我摔疼了,好疼。”
他語無倫次的話被穆雲琛在額頭賞下的一個彈指而戛然而止,一秒內停止了哭聲後,睜開眼,上下睫毛被溼潤的淚水糾纏在一起,隔著漾蕩的水霧抬頭看人。
穆雲琛蹙著眉宇,扯過浴巾把瑞瑞小小的身子裹了進去,掌心託著他的後腦勺,將這孩子穩穩的抱在懷裡,眼也未垂下,但心知肚明的問:“哪裡疼了,你好好指給我看。”
“這裡,好像是這裡,還有這裡。”瑞瑞迅速的指了自己的肩膀,膝蓋,屁股,生怕穆雲琛會記不住,指完之後兩隻眼睛抹乾淨水霧,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穆雲琛垂下清潤的雙眸,緩緩且無奈的將瑞瑞指的那些地方都掃了一眼,腳步已經轉了方向,抱著這個孩子走出浴室,貼著牆根移動,進了臥室之後把瑞放進床裡,才說:“你按一下你指那些地方。”
瑞瑞茫然艱澀的伸出一根小紙條,以大義赴死的悲壯神情,抖著手,先在自己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軟軟的,滑滑的,就是不疼。
瑞瑞緊皺的雙眼緩緩睜開,抿著唇瓣,默默的縮了下脖子,精光閃閃的眸子偷眼瞧著從衣櫃轉身走來的穆雲琛。
“怎麼樣,疼嗎?”
瑞瑞搖頭,縮著兩隻腳,覺得冷,屁股抬了下,挪動身子到床沿,掀開被子就想鑽進去,卻被穆雲琛給拎著頸子,像捏著貓兒的後頸一樣往上提了一點力,瑞瑞吃疼後便配合了他的動作,順從的把已經半個身子埋進被子裡的自己給拎了出來。
穆雲琛給了他一件乾淨的白襯衫讓他換上。
沒辦法,他這裡只有襯衫和西裝,少有的休閒裝也是擱在衣櫃裡沒拿出來穿過,也沒洗過,衣服布料上染了少許陳舊的味道,他剛才翻到休閒裝的時候,忽然想不起上一次和商業夥伴出去打球,穿著這種衣服是什麼時候了,猛地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無趣的人。
同樣的,他也拿這個孩子沒有辦法,白天見面之後,就像牛皮糖一樣粘在身上,甩也甩不掉,現在還跟到了家裡來為非作歹,穆雲琛一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居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前不久還貪戀著瑞瑞給空房子製造出來的暖意,現在又氣他無法無天將這裡攪得不得安寧。
尤其是瑞瑞將襯衫的上兩顆紐扣解開來,把衣服拎在兩手內舉高打量,小眉頭一蹙又一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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