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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那一靈不昧的一點意念,我整個身子,都在和意念對抗著,我立即又想到:算了吧,就在這裡躺下來算了!
我甚至緩慢地伸了一個懶腰,連那一點對抗的意念也不再存在,準備躺下來了。
然而,就在那時候,我看到了那架直升機。
一時之間,我真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那只是我在極度疲勞之後所產生的一種幻覺。
可是,的的確確,是那架直升機,深色的機身,深色的機翼,就停在離那巨大的冰障,只不過一百公尺左右之處,那地方的峽谷已經相當寬,冰川的表面上也十分平整,是直升機降落的一個理想的地點。
我足足呆了有一分鐘之久,先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接著,又不相信自己的好運氣,隨即,我發出了一下盡我能力所能發出的歡呼聲,身子也挺立了起來。
直升機好端端地停在前面,那證明張堅沒有遇到甚麼意外。
我繼續大叫著,然後,精力也恢復了,把一枚長長的釘子,釘進冰中,繫上繩索,就著繩子,向下縱去,很快地又踏足在冰川之上。
我一面叫著,一面仍向前奔去,叫的話全然沒有意義,是高興之極,自然而然發出的呼叫聲。
來到了直升機旁邊,我抬頭看去,看到機艙中好像有人在,我迅速攀上去,機艙的門只是虛掩著,開啟艙門,我已經看清楚,在機艙中的那個人,並不是張堅,是一副好好先生模樣的田中博士。
田中博士“坐”在一個座位上,微張著口,一動也不動,我還未曾進艙去,就可以肯定他已經死了。因為在他的臉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花,使他的膚色,看來呈現一種異樣的慘白。
突然之間,看到了田中博士的屍體,極度意料之外。根據探險隊中所有人的分析,他駕駛的飛機,既然遇上了大風雪團,那就應該連人帶機,都變成粉碎了。
但是如今,他雖然已經死了,身上卻看不出有甚麼傷痕。
為了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進了機艙,試圖把他下垂的手臂提起來。可是他的身子,早已經僵硬,手臂已無法抬得起。他已經死亡,那毫無疑問。一連串的疑問,也在這時一起湧上我的心頭:張堅到哪裡去了?溫寶裕呢?是不是也是死了,屍體在那裡?田中的飛機遇到了甚麼情況,何以他的屍體可以完整地被保留下來?問題多得我一個也無法解答。
我又探身出機艙,大聲叫著,希望張堅就在附近,可以聽到我的叫聲。
但是我發現,我的叫聲,全被峽谷中的強風淹沒,根本傳不出去,所以放棄了叫嚷,回到機艙之中,本來我想發動直升機,利用機翼發出的聲響,來引起附近的人注意。但是我發現了求救裝置,我取起一柄訊號槍來,向著天空,連射了三槍。
三股濃黑的黑煙,筆直地升向空中,在升高了好幾十公尺,才被強風吹散。而濃煙射出的聲響,連強風都掩蓋不住。
我躍出了直升機,四面看看,等待著有人見到黑煙,聽到了聲響之後的反應。
不多一會,我就看到,在一邊的冰山懸崖,距離我站立之處,高度大約一百多公尺,有一小點黑色的東西在搖動。
由於長時間在冰天雪地之中,雖然有著護目的雪鏡,可是長時間強光的刺激,也已使我雙眼疲倦不堪,尤其向高處望,光線更強烈,看出去,視線更是模糊。但是那一團搖晃著的東西顏色相當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還是可以看得見。
我用力眨著眼睛,直到眼瞼生痛,已看清了在那冰崖之上,在晃動著的,是一個人的雙臂,這個人身形看來相當矮小,我陡然在心中尖叫了起來:溫寶裕,那是溫寶裕!
我急急奔向前去,由於奔得太急,一下子跌倒,在平滑的冰面上滑出了相當遠,我心中沒有別的願望,只盼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象才好。
站直身子,才發現我離冰崖太近了,在這個角度,就算冰崖上有人出現,我也不能看見,我正待急急後退間,突然看到一段繩索,自上面縋了下來。
我發出了一下歡呼聲,走前幾步,雙手緊握住了繩索,才知道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象。雙手交替著,緣繩攀上去,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尤其在知道了溫寶裕還好好地活著,心情的興奮,幾乎可以令得體能作無限止的發揮。這時我向上攀緣的速度之快,南美長尾猴見到了,會把我引為同類。
等我攀上了冰崖,才發現冰山在那地方,形成一個相當大的平整空間,宛若一般崇山峻嶺中的石坪,等我踏足在那個冰坪上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