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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署也有照拂,但畢竟那種孤單是不一樣的。而自己難得回來一次,只帶著她到登封縣城逛了一圈,遇上事情卻又疾言厲sè說了她一番,小丫頭心裡過不去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輕撫摸著杜十三孃的脊背,連聲安慰了好一會兒,直到杜十三娘那抽噎的頻率漸漸低了,他方才鬆開了她,又塞了一塊絹帕在她手中。眼見得小丫頭背過身去使勁擦揉著眼睛和鼻子,轉過身來後,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莞爾一笑的他方才輕輕揉了揉她那已經散亂下來的頭髮,“以後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可別又像今天這樣撒腿就跑,害得我在嵩陽觀四處找你,後來才知道你早就帶著竹影從大門跑了。”
“阿兄……”
杜士儀看著滿臉赧顏的杜十三娘,隨即開口說道:“我也反省過了,求學固然重要,可要老是一丟下你就是十天半個月,我這個做兄長的就實在太過分了,擔心這種話,不能只是說說而已。等明ri回去之後,我就對盧師稟明,爭取每隔五ri就回來探望你一次……”
“不要,阿兄,不要,千萬別為了我耽誤你的學業!”杜十三娘幾乎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又一把按住了兄長的手,“我只要阿兄好好的,只要阿兄將來能前程似錦就夠了,別的都不要緊。阿兄也說過,我聰明機敏,所以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杜士儀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擺出不容置疑的態度,突然只聽到外頭依稀傳來了一聲嚷嚷,緊跟著又是一陣狗吠,彷彿還夾雜著田陌的叫喊。心中詫異的他站起身來,到了門前才剛開啟門,就只聽見那邊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杜十九,你吱一聲,在不在家?這大晚上的,要不是四師兄帶著,我差點摔山溝裡了!”
是崔儉玄!
大吃一驚的杜士儀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ri出來之前,裴寧還吩咐過早去早回,而自己遇到那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早就把這吩咐給忘在了九霄雲外。他連忙出了草屋大聲說道:“在家在家!田陌,快把崔郎君他們引進來!”
不用杜士儀吩咐,如今在這兒幫忙看著草屋的崔氏家僕自然認得少主人,這會兒須臾就安撫了吠叫不停的狗,繼而把人迎了進來。就只見崔儉玄的手中提著一盞琉璃燈,後頭則是結實魁梧的侯曉。當看見他之後,侯曉卻也罷了,崔儉玄當即氣咻咻地快步趕上前來。
“杜十九,你怎麼回事!一放出山就沒影子了,左等右等都不見你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求著四師兄帶我趕了過來!”
“對不住對不住,今天我帶著十三娘去了城中坊市,而後遇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想到兩人為了自己特意走山路趕過來,而崔儉玄從前又早就暴露過最怕黑的毛病,杜士儀一時大為歉疚,連忙把兩人讓到了屋子裡。杜十三孃親自奉上了兩杯漿水,隨即便帶著竹影退到了東屋裡頭。見崔儉玄一口氣喝完了漿水,隨即用極其惱怒的目光瞪著自己,杜士儀少不得把今ri在坊市中觀公孫大娘劍器舞,繼而發生的那一段風波給原原本本解說了一遍。待他說完,四師兄侯曉固然眉頭緊皺,崔儉玄更是氣得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坐著的矮座榻上。
“該死,真該死,早知道公孫大家會到登封縣來,我今天就早和你一塊出來了!”
話音剛落,崔儉玄見侯曉投來了不悅的一睹,想到這一路多虧了四師兄生拉硬拽,否則他半路就給那些鳥啼狼嘯嚇得走不動了,他只得訕訕一笑乾咳一聲道:“不過,那個劉沼果然可惡!他究竟是來監督捕蝗的,還是來風花雪月的!”
說到捕蝗,對此一直持反對意見的侯曉一時眉頭皺得更深了。然而,想到是小師弟治好了恩師的眼睛,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這時候,杜士儀方才開口說道:“此事既然因我而起,公孫大家借宿嵩陽觀期間這幾ri,我不便回去,還請四師兄回稟盧師一聲。”
“也好。”侯曉天xing不善這些複雜的紛爭,點了點頭就開口說道,“我現在就回去。”
“雖說四師兄常常走山路,可如今入夜,山上伸手不見五指,千萬不可冒險!”杜士儀連忙一把拉住了侯曉,沉聲說道,“這草屋雖不寬敞,但容留你們住一晚上,卻是綽綽有餘,明ri一早趕路回去也來得及!”
“沒事,小師弟不用擔心……我從小就跟著阿爺成天鑽山,是遠近四鄉最好的獵戶!”
侯曉說著就看向了崔儉玄,崔儉玄卻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四師兄回去報信,我留在這兒,有什麼事也能幫個手!”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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