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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些棘手。他沉吟片刻正要說話,卻不料宋十八又滿臉堆笑遞了一句話上來。
“我已經對那位娘子說了家中難處,得知寄住的人是誰,外頭那位娘子說,崔氏杜氏都是名門著姓,崔郎君既然已經醉了,不便攪擾,想來杜小郎君必然高風亮節,不下古之柳下惠,還請為她倆行個方便。”
這頂高帽子可送得真好!都已經說自個是柳下惠了,若不同意或是動私念,那就是自毀名聲!
這下子,杜士儀頓時為之氣結,無話可說的他隨便點了點頭,便虛掩了門回到竹蓆上坐下。而剛剛一直豎起耳朵聽外頭動靜的杜十三娘連忙半坐起身,貼著兄長低聲問道:“阿兄,那咱們倆……”
“咱們睡咱們的!”
杜士儀不由分說按著杜十三娘躺下,又給其拉上了那薄薄的被子,自己卻也索xing躺下來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他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到了門前,旋即又是咿呀一聲推門。門外的宋十八似乎很客氣地囑咐了幾句,而回答的女聲雖悅耳,卻隱隱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隨著房門再次落鎖,他隱約感覺到一前一後兩人從自己的竹蓆前頭輕手輕腳地走過,帶來一股衣袂飄動的微風。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一個比起頭那女聲更加年少稚氣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師傅,他們都睡了呢!”
“嗯,走了一天的路,咱們也該早些睡了。”
那悅耳女聲隨口答了一句,接著彷彿攤開了不知是宋家還是自帶的竹蓆,隨即和衣躺了下來。然而,那問話的年少徒弟卻彷彿不能這麼快入睡,躺下之後連翻了好幾個身,最後又忍不住開口叫道:“師傅……”
“小心吵醒了別人!”
遭了那一句低低的呵斥,徒弟彷彿有些委屈,聲音也低沉了好些:“可是……師傅,咱們為什麼不留在東都?東都之地繁華昌盛,一場下來所得的錢,是咱們在其他州縣的數倍,更何況如今到處鬧蝗災,路上也不太平,咱們今天竟只能宿在這兒。在東都的時候,趙國公崔家可是懇請師傅替他們教導……”
“住口!”一聲厲叱後,那悅耳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旋即一字一句地說道,“五娘,你記住,我們不是舞伎!倘若因為貪圖錢財便不管不顧出賣自己的技藝,那麼在達官顯貴眼裡便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那個時候,我們便再也不得一天zi you了!”
聽到那最後一句斬釘截鐵的話,聽到那zi you二字,杜士儀忍不住心中一跳,竟睜開眼睛朝那邊的師徒二人看去。他的目光正好和那一對同樣睜開的眼眸中shè出來的目光碰了個正著。見那女子毫無畏懼地與自己對視,他不禁微微一笑,隨即便再次閉上了眼睛,又一骨碌翻了個身。即便如此,剛剛凝視時所見的玉容風情卻深深刻在了他的心裡。
雖不施粉黛,可素淨的臉卻在昏暗的空間裡呈現出一種懾人的光輝,眼神亦是讓人一見難忘。與其說是國sè天香沉魚落雁的絕世美人,還不如說那種絕世而du li的風致楚楚動人!
背對美人,白ri的疲憊終於漸漸佔據了上風,再加上聽見耳畔傳來了杜十三娘那均勻的呼吸聲,杜士儀也漸漸睡熟了。等到他被村裡的陣陣雞鳴聲驚醒,一翻身又轉回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昨夜曾經躺著那師徒二人的牆角,如今已經是空落落再無一人,彷彿那如今還印象深刻的一幕只是夢境一般。
這一晚夜宿女子的事,宋十八絕口不提,杜十三娘也如同悶嘴葫蘆,杜士儀又不是多嘴的人,因而崔儉玄竟根本不知道昨夜自己醉酒高臥的時候,還有這麼一幕,洗漱用過早飯之後,便懶洋洋又跟著杜士儀去了田頭。
在田間轉了片刻,杜士儀就看見一個差役一溜煙跑了過來,到了他近前笑容可掬地說道:“杜小郎君,縣署的錢少府來了,請你去見一面!”
所謂錢少府,便是專管徵收賦稅的登封縣尉錢律。去歲蝗災時他尚未上任,因而今歲蝗災一起,他自然有些措手不及,捕蝗又怕天譴,不理會又怕成災之後朝廷怪罪,前時一直在觀風sè,卻不料縣令崔韙之竟是納了區區一少年郎之言,讓其主理四鄉捕蝗事。這會兒見一個年方十三四的少年跟隨差役朝這邊過來,他哪裡不知道這便是自告奮勇向崔韙之攬下捕蝗之責,而後又奔走各鄉里,說動鄉民捕蝗的那個京兆杜陵杜十九,當即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不等對方長揖行禮,他便搶著伸出雙手把人扶了起來。
“不敢當杜小郎君這一禮,此番要不是杜小郎君不辭辛苦奔走鄉里,只怕蝗患愈演愈烈,那時候就來不及了!”錢律緊緊抓著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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