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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都是去一里外的山溪挑水灌溉瓜果,薛少府一直都讚我種出來的菜好吃。”
裡屋的杜十三娘聽到這話,一時忍俊不禁地對杜士儀說道:“阿兄,這種菜耕田會的人多了,那位薛少府居然用身價這麼高的崑崙奴來做這些農家事,怪不得別家買了回去沒兩天又轉手賣了他。瞧他這一刻也閒不下來的勤快樣子,用來給人做跟班隨從,他自己也會覺得氣悶呢!”
“所以說,賣了他的人多半都會覺得,他那第一任主人薛少府當年才是xing子古怪暴殄天物。”杜士儀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什麼,當即緩步走到門前,看著咕嘟咕嘟正捧著木瓢在喝水的田陌問道,“田陌,你說這時節的地裡,該種什麼東西最好?”
放下水瓢的田陌立時直起腰來,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時節種瓜果最好,胡瓜、崑崙瓜、菘菜,若要種些別的,時令就來不及了。不過,這幾分地實在太少了,郎君要是願意,竹林中可以再開墾幾塊地出來,而且這時節的筍雖說大多有些老了,可找找興許還有嫩的,挖些筍來做什麼菜都是相宜的。而且如今是chun天,山上野菜遍地都是,從前薛少府就喜歡嚐個時鮮,費上小半天就能挑上一簍!”
田陌一口一個薛少府,別的主人聽了興許會心中不快,但杜士儀卻根本不在意此事。那些富貴人家要的是崑崙奴牽馬執蹬充場面,田陌這等農活本事自然明珠暗投,可到了什麼都缺的自己這兒,光是這一項就可以解決最大的燃眉之急了。畢竟,竹影雖巧,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好,那你就拿出你在薛少府那兒練出的全副本事來!”
時隔許久轉手多人,再次在新主人眼中看到了肯定和讚賞,田陌一時又驚又喜。而杜士儀轉身回到屋子裡,便聽到外頭傳來了一聲抑制不住的歡呼,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八章 有志不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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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上次雨中曾經跟著竹影來過一次嵩陽觀,但那時候觀門緊閉,杜士儀不過隔著高聳的圍牆看了一眼裡頭飛簷斗拱的各式建築,印象中只覺得宏麗之中不失清雅幽深。前幾ri司馬黑雲代其主下帖邀約,今ri由道童引入正門,他這才領略到這座嵩山第一觀的真正風采。
嵩陽觀的山門兩側立柱上遍刻龍虎雲紋,門上那一方牌匾乃是高宗皇帝御筆,即便杜士儀從小看慣無數名家碑碣法帖的拓本摹本,也不得不承認,那一手飛白著實神韻非凡。然而,他也知道今ri應邀而來,要逛大可以趁以後,端詳片刻就立時跟上了前頭的道童。此前是司馬黑雲派人來請,他本以為應是其帶路,可不想那道童一路領著他進去,最後卻把他引到了一座青黑sè屋頂,屋簷高挑的大屋前。
“杜小郎君,已經到了。”
“這是……”
“這是觀主的飛星閣,觀主和司馬先生孫道長都在其中。”
既來之則安之,杜士儀定了定神,便從那道童打起的竹簾處跨過門檻。繞過外頭那四扇紙屏風,他這才發現,今ri這飛星閣中竟不止他原本預料中的寥寥數人,赫然滿堂賓客。居中的主位上坐著一位身穿灰sè道袍的老者,年紀應該很不小,頭髮雪白,乍一看去彷彿慈眉善目,但再一細看,卻彷彿別有幾分鋒銳之氣。而在其左下首,便坐著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太沖道人孫子方。而在右邊與那主位老道平齊的坐席上,亦坐了另一個老道。
那老道兩鬢霜白,面sè紅潤jing神,他卻是一時半會辨不出其人年紀,只覺得彷彿別有滄桑,而與孫太沖的含笑點頭,以及那主位老道的微微頷首相比,這笑眯眯打量自己的老道氣度更顯從容閒適,他本能地覺著,這就是那位雨中伸援手的老者,司馬黑雲的主人。
而在這三人以下,其餘坐席上的仈jiu個人年紀不一,有的身穿道袍,有的則是布衣儒衫,不見任何金玉錦繡。然而,屋子裡的青銅熏籠中燒著香調芬芳清雅的上好香料,垂手侍立的婢女皆是相貌姣好,座上更是人人手捧白瓷茶盅,且那外間繪滿各sè人物的屏風他剛剛儘管只掃了一眼,卻眼尖地看到了落款,正是當官名氣不大,人物畫卻冠絕初唐的閻立本!
說是道觀,這氣派竟過於樊川杜氏那幾家世代仕宦官職頗高的幾戶人家!
“杜小郎君,這是宋觀主。宋觀主,這便是京兆杜陵杜十九郎。”
孫太沖是在座眾人中唯一見過杜士儀的,當下少不得起身替他一一引見,觀主宋福真之後,他便立時轉向了那兩鬢霜白的道人,“這位是天台山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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