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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朝中無賢臣?賀蘭進明在士林之中名聲很高,房琯亦不是無能之輩,三省和各臺監之中亦有不少能人,可是,御座上坐著什麼樣的天子,決定了帝都就是什麼樣的氣象。否則,豈會他昨日剛到長安,今日十六王宅便是那般亂象?
“房相國在御史臺被楚王打昏過去了!”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嚷嚷聲,白衣書生有些難以置信地蹙緊了眉頭,可隨著他往大明宮的方向趕去,一路上的訊息就越發詳盡。當他來到丹鳳門時,赫然就只見這裡圍攏了少說也有成百上千人!當這密集的人群終於讓開了一條通路,容得一輛顯然是載了房琯的牛車透過之後,四面八方便呈現出了死一般的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陡然聽到了一聲憤怒的呼喊。
“諸王殘暴,天子不仁!”
縱使李泌曾經是少年神童,博覽群書,看慣了各種史書上的奇聞異事,聽到這陡然一聲之後,赫然一呼百應,他也不禁硬生生打了個寒噤。他下意識地扭頭便走,卻是徑直前往郭子儀宅邸。然而,遠遠看見那座豪宅的時候,他也同時看清楚了門前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禁軍,看清楚了過往行人全都要遭受盤查,一顆心登時沉到了無底深淵。
郭子儀放棄兵權留京,為的還不是大局,結果,換來的便是天子的如此“看重”!
“想當初杜士儀離開長安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算到了今天?”
李泌喃喃自語了一句,終究撥馬回頭,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之下拖得老長。他從未有過那麼清晰的預感,長安城,又或者說大唐,就要變天了!
第1279章 終章三 天下易主
昔日雕樑畫棟,豪宅林立的十六王宅和百孫院,只餘下了焦黑廢墟。
御史臺中大獄中,到處都是死屍,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大明宮紫宸殿殿上,李璬看著面前持劍而立,劍尖上猶自滴落鮮血的長子楚王李仿,甚至連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天房琯被抬出宮中,激起長安官民一片譁然動盪,楚王李仿出動左神武軍強行彈壓的時候,飛龍騎終於現身,壓得左神武軍不敢動彈。可正因為飛龍騎這樣強大的震懾效果,接下來這一個月,李璬哪敢再觸動杜幼麟和飛龍騎,只試圖以自己的手腕挽救這場越來越接近失控的清洗,可他的一切努力全都是徒勞。尤其是從天下各地快馬加鞭送到長安的檄文,以及截獲的送往各鎮節度使處的書信,讓楚王這些本就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個個全都殺紅了眼睛。
幾位皇子竟然本著殺光了宗室就沒人和自己爭搶的狗屁思維,矯詔派人前去嶺南各流放地,不分是否和檄文之事有涉,一股腦兒將那些宗室全都賜死。用楚王李仿的話來說,想當初李林甫都曾經如此清洗過異己,他身為皇子,當然更可以這麼做!
而李璬發現此事的時候,已經是連阻止都來不及了。不但如此,如今他要面對的不止是十六王宅那一片焦土,不止是御史臺大獄中死傷無數的宗室以及宦官宮人,而是面前這個竟是持劍上大殿,逼自己退位的兒子!
“阿爺,我最後再勸你一次,退位吧!就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這才讓那些宗室上躥下跳興風作浪,這才各大邊鎮擁兵自重,不聽節制!只有你退了位,我才能收拾局面,重振大唐,削除藩鎮,讓萬邦來朝,天下歸心!”
狗屁,狗屁!你這樣倒行逆施,民心軍心全都散盡了,還提什麼削藩!
李璬在心裡連聲怒吼,可他卻唯恐激怒了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李仿,儘量用小心翼翼的口氣問道:“你那些弟弟呢?”
他原本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倖,可看到李仿嘴角流露的那一絲陰惻惻笑容,他登時只覺得渾身血脈都彷彿被凍結了。他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嘴唇,聲音中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驚懼:“你怎麼能下如此毒手!他們都是你弟弟,之前那些事不都是你們一起做的?”
“阿爺你錯了,那些屠殺宗室的事都是他們做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李仿大笑了起來,卻是突然回劍歸鞘,沒事人似的說道,“誰讓他們這麼愚蠢,對我那攘外必先安內的話信以為真?我對他們說,殺了那些最有威脅的宗室,然後削藩,最後咱們兄弟幾個自己爭,到時候不論勝敗,都可以仿照玄宗皇帝那樣,把那些無緣皇位的兄弟優厚地養起來,他們竟然就當真了!他們也不看看,那老東西防兒孫如防賊,對兄弟哪是真的那麼優厚?只有死人才無需防範,他們又哪裡知道,北門四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現如今杜幼麟的飛龍騎已經被團團圍困,插翅難飛,我有他在手,就不信杜士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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