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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也應該竭力挽留,怎能趁火打劫?可他還沒來得及反駁阿茲勒的說法,這位出身突厥卻被杜士儀收作義子的年輕人卻笑了笑。
“程千里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在河東軍中說不上威信極高,只不過是因為說了公道話,代表軍將驅逐了王承業,又有義父支援,這才得以正位節度使。如果他眷戀於這個位子,將來義父真的去了幽燕,朝廷一定會想方設法挑起他和義父之間的齟齬,畢竟河東和河北道相鄰,朝廷需要屏障和掣肘。至於河東軍將,則未必願意和義父作對,到頭來他兩頭不是人。與其如此,還不如博得高官厚爵養老,畢竟他已經為自己洗清了在西域的汙名。”
杜幼麟不得不承認,阿茲勒的分析並沒有半點謬誤,也許是他此前太沉浸於父親的那個故事,這才以至於太過感情用事。儘管知道這種顯然會引人無限遐思的故事不應該隨便提起,可想想阿茲勒是父親的義子,自己的義兄,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心頭那股說不出的衝動,將其一股腦兒對阿茲勒給倒了出來。
因為是處於傾聽者的立場,郭子儀又不在,阿茲勒受到的衝擊要比杜幼麟小得多。他是標準的凡事唯杜士儀至上者,聽著這樣一個完全沒有杜士儀存在的故事,他反而能夠以最冷靜的旁觀者態度,審視這個故事背後的深意。等到杜幼麟講述完,最終平靜了下來,他便嗤笑了一聲。
“也就是說,在義父的這個故事裡,大唐最終由盛轉衰,從此藩鎮林立,永無寧日。相比之下,如今的情勢真是好太多了。如果郭大帥還是堅持原來的選擇,那麼朔方節度使也有渾釋之在,不至於無人。幼麟,你也不用想太多,就當義父只是給郭大帥講一個故事,僅此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復推之日,是否會真正有個結果,而廣平王妃崔氏母子莫名被殺一案,是不是也能水落石出。義父今天從宮裡帶你回來,肯定另有要事,你別在我這裡耽擱太久了。”
能有個人聽自己傾訴,杜幼麟心裡那點鬱結已經紓解得差不多了。他感激地謝了一聲阿茲勒,當即快步往書齋走去。他一離開,阿茲勒剛剛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和陰晦。
如果杜士儀故事裡,那個在靈武登基的太子就是已故懿肅太子李亨,那麼後來那位和宦官相爭卻丟了性命的皇后,是不是就是懿肅太子妃張氏?如果是這樣,那麼有必要藉著崔氏母子一事,把東宮的勢力徹底打壓清洗一番,絕對不能讓南陽王李係得逞!
見了父親從書齋出來,杜幼麟剛剛明朗幾分的面孔上,卻是又振奮,又為難。杜士儀挑明接下來會再次閉門謝客,直到三日之後的復推,所以外頭的事情就要全都交給他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並不是串聯那些有推舉權的大臣,而是讓他設法再追封一個太子!可問題在於,天子已經顯然沒那個能力簽署任何誥敕了,而且追封李瑛的意向性太強,容易讓人認為這是在給平原王李伸鋪路。
張九皋之前只是提請,此事到底還沒定下來!
一路心不在焉地騎馬回宮,眼看大明宮在望的時候,杜幼麟突然靈機一動。父親讓他再追封一個太子,可又沒說是哪個太子!一貫行事謙讓的他忘了這裡是出入宮中的大道,竟是在路當中駐馬足足發呆了好一會兒,這才在隨從的提醒下回過神,趕緊策馬徐行幾步,在宮門前下了馬。沒有去理會周圍人那些窺視打探的目光,他直接來到了政事堂求見裴寬。當被令史帶到裴寬的直房,見人竟然還有空閒品茗,他不禁笑了笑。
裴寬面色不善地問道:“怎麼,覺得我這個宰相太悠閒?再悠閒也比不上你父親,他這個右相就沒在政事堂幹過一天正經事!”
“子不言父過,相國若是有抱怨,家父就在家裡,您可以移步前往提點。”
杜幼麟不卑不亢地回擊了一句,見裴寬沒好氣地輕哼一聲,他便恭敬地行了禮,隨即開口說道:“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請示相國。十六王宅最近事變連連,以至於長安城亦是人心紛亂。榮王李琬從前剛剛掛招討元帥之銜不久就暴薨,長安官民無不扼腕,至今也未曾有諡號。榮王文名卓著,頗得人望,如今既然已經平叛,何妨追贈榮王為太子,仿照昔日惠宣太子等人的舊例?也好安撫一下人心。”
所謂舊例,指的就是李隆基的那些兄弟,寧王李憲追贈為讓皇帝,而岐王、薛王、申王則是全都追贈太子。可這是李隆基為了標榜自己的孝悌,對於自己的兒子,他卻連李亨的追封都是沒辦法才同意的,又豈會同意再追封一個榮王李琬為太子?只不過,相比杜士儀當初提出的廢太子李瑛,李琬好歹沒有那麼牽涉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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