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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說。但是我們該怎麼辦?大家都會看到你的腳上綁著繃帶,而且明天你也沒辦法上學,他們到最後還是會發現的。”
“我還是會去學校的。我可以穿著鞋子走到街角,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了。”
“你得躺下來把腳抬高,否則明天根本沒辦法走路。”
她扶著我跳到床邊。
“在其他人回來之前,我先拿東西給你吃。”
她拿食物進來的時候,我忍不住親了她一下。我是很少做這種事的。
大家回來吃晚餐的時候,媽媽發現我不見了。
“澤澤呢?”
“他去睡了。他今天一直犯頭痛。”
我興奮地豎起耳朵,甚至忘了傷口的疼痛。我喜歡成為談話中的主角。然後葛羅莉亞決定為我說話,她的抱怨同時帶著譴責的語氣:“我認為大家都在輪流打他,他今天完全崩潰了。一天打三次太過分了。”
“但他是個小害人精。他只有捱打後才肯安靜下來!”
“難道你敢說你沒打過他?”
“很少。我最多拉他耳朵。”
他們不說話了,葛羅莉亞繼續為我辯護。
“不管怎麼說,他還不滿六歲呢!雖然他很調皮,可是他還是個小小孩啊!”
這段談話讓我覺得好幸福。
葛羅莉亞一邊苦惱著,一邊幫我穿上衣服和網球鞋。
“你能走嗎?”
“我可以的。”
“你不會跑到里約——聖保羅公路上做傻事吧?”
“我不會的。”
“你昨天說的是認真的?”
“不是。只是想到沒人真心喜歡我,就很難過。”
她用手指梳著我的金髮,然後讓我出門上學。
原本我以為最困難的部分是走到公路這一段,等脫掉鞋子就會比較不痛。但是我的光腳接觸到地面之後,我發現必須扶著工廠的牆壁慢慢走才能前進。以這種速度我永遠也到不了學校。
然後又來了——喇叭響了三聲。真丟臉!我都快痛死了,他還要來嘲弄我……
車子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走下車問我:“嘿,小傢伙,你的腳受傷啦?”
我本來想回說這不關你的事,但是因為他沒有像上次一樣叫我小混蛋,所以我決定不說話,繼續往前走。
他發動車子,超越我,然後停在靠牆的地方。車身有點偏離公路,擋住了我的路。他開啟車門走下車,巨大的身軀讓我無處可逃。
“痛得厲害嗎,小傢伙?”
一個扁過我的人,怎麼可能用這麼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友善的聲音對我說話?他走近了點,毫無預兆地彎下肥胖的身體,臉對著臉盯著我。他的微笑如此和善,使他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很親切。
“看起來你好象傷得很嚴重,對不對?發生什麼事了?”
“一片玻璃。”我吸了吸鼻子。
“很深嗎?”
我用手指比出傷口尺寸。
“啊,那很嚴重耶。你為什麼不待在家裡休息?你好象正要去上學,對吧?”
“家裡沒人知道我受傷了。如果他們知道了會狠狠教訓我一頓……”
“來吧,我載你一程。”
“不用了,先生,謝謝你。”
“為什麼呢?”
“學校裡每個人都知道上次那件事了。”
“但是你這樣根本沒辦法走路啊。”
我低下頭承認他說的是事實,同時感到我那微薄的自尊即將碎成片片。
他抬起我的頭,託著我的下巴。
“讓我們忘了那些事吧。你坐過汽車嗎?”
“從來沒有,先生。”
“那我來載你。”
“不行,我們是敵人。”
“就算是敵人,我也無所謂。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在快到學校時放你下車。你覺得怎麼樣?”
我太興奮了,沒辦法回話,只能點頭表示同意。他把我抱起來,開啟車門,小心地把我放在座椅上。他自己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前又對我笑了一下。
“你看,這樣好多了吧。”
車子平滑地往前跑,間或輕輕地顛簸;這種愉快的感覺讓我閉上眼睛開始幻想。比起佛萊德*湯普遜的“月光”,這臺車子更平穩、更棒。但是我的幻想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我一張開眼睛,就發現已經快到學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