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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樣的噩夢下驚醒,熹微的辰光依舊刺的他眼睛生疼。還記得那個時候初見她,她著紅衣,只是那紅色不如他身上的凝固的血液耀目,她本來冷淡的神色卻在他一次又一次殺戮的時候綻放出異樣的華彩。
他打她十二歲的時候就陪在她身邊了。卻在她年華正好的時候離去,他不敢保證她不恨他。因為他最終沒有如年少時承諾的那樣永遠守在她身邊,也沒有為她去死。
今兒是休沐,皇帝不上朝,舒樂怕虞素壞了規矩,早早就冒著大不韙的風險把她叫了起來。好在虞素自個兒也惦記著水床的事,舒樂才提了一聲也就醒了;且夜明珠還在皇帝房裡呢,雖說一國之君不至於貪這些小便宜,但自己的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才叫人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三更~QAQ居然是三更~
妹紙們有沒有考慮撒個花手工贊一個什麼的~Σ(っ °Д °;)っ
☆、微韻轉
皇帝樸素,半個月前就將平日十八樣的早點縮減成了六樣,今兒虞素在,依舊還是六樣。他本來驚魂未定,遠遠見了虞素,竟是別過臉不忍看。好在虞素也瞧不出什麼來,只有在弄權與謀算上,她是縝密的。
她施施然見過了,畢竟是留宿過的人,不留下用一頓也說不過去。本來以為皇帝這兒的早膳必定豐盛;沒成想還不如她曾經的大長公主府。
好在廚子用心,東西還能入口。雲泥山藥上澆著金絲,虞素偏愛那道菜,不免多將筷子往那邊撥了幾次。皇帝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虞素卻沒有。
他似乎從來不讓宮人近身伺候,這樣機敏的習性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養在深宮養尊處優的皇帝,而像是風藏露宿,多年的行伍之人。虞素又給自己舀了一碗粥,皇帝見了難免失笑,道:
“朕可算知道你為什麼要一個川魯粵淮揚樣樣精通的廚子了。”
這話要是說給別人聽,恐怕要把那人嚇的丟了筷;東方止實在不算那種聲線柔和的帝王。他的語氣裡常年帶著要命的淡然跟清冷,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周身就散發出溫吞但難置喙的氣場。與太后那種陰翳的殺伐之氣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是慈悲的,只是帶笑的閻羅一樣慈悲,像東方止這種人,盯著他瞧久了,就會自心底生出一股戰慄來。
“妾除了不看重權位,其餘的都講究。”
“瞧得出來。”
皇帝說著也就擱了筷。
一般人要是見皇帝放了筷子,怕是早就乖覺的跟著將杯箸擺好,可偏偏虞素她就不是一般人。擱從前,她那是傲骨,那是天家悉心養出來的天成之姿,但放在現下這當口,她那是藐視君上。
東方止也生氣。但他不是那種只知頤指氣使的帝王,草莽出身的人,知道人有多大的本事就有多大的氣性,加之她又實在長著一張讓人不願意斥責的臉。
虞素粥喝了一半,覺得嘴裡沒半點味道,就問皇帝:
“有沒有鹽漬的梅子?”
皇帝不明白自己對她的隱忍是因為她與明華相似的面目還是相差無幾的性子,他揮了揮手,有乖覺地宮女踩著步子往前來,等那宮女站定了便吩咐她:
“去拿些梅子上來。”
虞素不多話,她曉得皇帝的耐心已經被用到了極限,雖說從來不是個曉得見好就收的,但也明白今時不同往日,能忍則忍。
梅子是何呂端上來的,走之前又對皇帝咬了句耳朵,雖說東方止面上沒什麼表情,但細微之間,虞素仍能看出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的不可說的神情。
何呂不會管前朝的事,虞素覺得自己的水床應該有了眉目,梅子的酸味雖重,卻讓她吃出了甘甜的味道。
讓宮女撤了膳,皇帝起身,虞素亦步亦趨地跟著,也不開口問。
男人步子邁的大,她雖也算得上是不拘小節,卻也不願大步流星的露了足,只得讓步子踩的快些。沒人知道皇帝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他要打哪去;虞素一時走得急了,將將他要停,一時收不住便撞了個滿懷。
她跌在他背上,下意識去拽他的胳膊,寸長的指甲齊齊折斷,皇帝一回頭,看著都替她疼。虞素本人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連也沒瞧上一眼,就鎮定的立了起來。
皇帝其實也會疼人,只是不愛用在旁人身上罷了。他慣來冷情,即使後來坐江山,結了髮妻,將往日乖戾嗜殺的性子收斂了,心裡卻還是淡漠的。見過太多的殺戮跟死裡逃生的人可沒心思管這些不過是皮肉之苦的小事,只是虞素的反應卻是在出乎他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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