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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得別處,捉賊捉贓,真有個山高水低,東西在我手上,總是最後一個出事的。”
席掌櫃年約四十,保養得好,仍是個美人。雌威一發,不動如山,二人竟都不敢駁。
席典琴本家是酒坊待詔,窖香十里,直達內廷,得過官家的赦令。御詔車街心一走,無人不曉。席典琴嫁的原是個小吏,沒幾年便寡居無子,不耐煩和叔伯分爭,回孃家尋人報了個青春守節,將一處酒坊分號改了驛館,自己當家。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有酒便有江湖客,席典琴性子豪爽,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而此處大路通天,久之竟成了金鐘罩,五指山,招安聖地,洗白必經,官*方預設,金牌免死。門口楹聯大大方方寫道:
高高興興上京來,平平安安回家去。
所以席典琴說,到小謝那裡的,便全是匪;來我這裡的,便全是兵;一般無二。
一般無二。
“話說回來,老子的點子,你盯了多久?”
“三天。”
“功夫不錯。我覺得了,只不知道什麼時候沾的。”
“年初四,叔伯弟兄都有家守家。孤家寡人,順手做一單。你功夫也不錯。”
“就你一個?”
孫天常靠在榻上,託著腮,斜眼看他。
“就我一個。”趙檀微慍。
不然怎麼能放跑了你,客套一句,還上臉了這。
“徐仲鳴那個鐵公雞,倒捨得養那麼厲害的護院?”
“他家有護院?”
“屋內有人,一開始以為是你,拿了東西,交了手,騎樓後邊出來,才撞了你。”
“交了手?什麼樣人?”
“三兩個,正道功夫,說不上來,看輕身不及我,就沒怕。撞了你,就沒影了。”
趙檀心念一動,“好沒分說,見了我又怎麼?”
孫天常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不是與你接應?”
趙檀只得道:“我只管拿人見官領賞,不是防賊,和主人家打招呼,反而打草驚蛇。”
孫天常奇道:“要抓我,見了你又躲,難道也是尋金的?”
趙檀強按怒氣,道:“和扒牆的估計是一夥,還是你招的,好生想想,得罪了什麼人?”
孫天常一拍枕頭:“不關老子的事!見了你讓,誰知道是不是給你下套?”
趙檀心裡又是一動,道:“你去一粟堂的時候,一粟堂開著門?”
孫天常道:“不錯,謝君爾在門口掃地!”
趙檀怒道:“半夜三更,掃什麼地!”
孫天常道:“你去問他!”
趙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孫天常道:“老子知道你什麼意思,陰陽館給人下套,送到仙林驛,這是要招安咱倆嗎?費這個事!”
趙檀本就口拙,只得道:“謝君爾有鬼。”
孫天常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子現在有傷,水來土掩,管不得那許多。”
趙檀無話,他功夫是剛猛一路,那一刀雖然沒傷到要害,但著實不輕。孫天常看似大大咧咧,心中的計議並不比他少。
孫天常又道:“我還沒問你呢,你和那小郎中眉來眼去,又摸腿又喂藥,敘舊攀親……”
趙檀怒道:“胡說八道!”
話音未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眉來眼去摸腿喂藥敘舊攀親的對家進來了,後面跟著席典琴。
孫天常理直氣壯道:“進來不敲門!”
席典琴端著一隻木盤,裡面是包點漿茶,二人份的早飯,往桌上一擱,一隻饅頭往他嘴裡塞去。
謝君爾道:“得罪,休息得可好?”
趙檀略一拱手,道:“多謝先生相護。”
謝君爾道:“不敢,原是我有隱瞞。”
趙檀抬眼打量他,昨天黑燈瞎火,其實並未太真切。謝君爾換了一身褐襖,光澤黯淡,卻映得容色清明,最多二十一二年紀,白如瓷人一般,五官極淡,不算俊,但長眉入鬢,唇線天生上揚,看著倒頗為順眼。身量不高,削肩窄腰,看舉手投足,和昨天打蠟丸的手法,大概稍通一點武藝。眼瞼下略有些青黑,昨夜顯然未睡好。
謝君爾彷彿讀破他心思,振衣坐下,輕嘆道:“機關用過以後,是要裝回去的。”
孫天常嚼著饅頭嘲道:“我們走後,謝先生又裝了半宿?”
謝君爾又一聲輕嘆:“還要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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