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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慢慢道：“只盼你偶爾要回這寺中瞧瞧，莫再讓這些所謂‘世外高人’矇蔽了你幾位憨厚善良的師弟的佛眼。”

“小僧記得了。”心病淡淡道，“謝謝施主贈言。”

“贈言？”我想了想，看著漸漸走遠的李尋歡與阿飛，心中的痛意漸漸擴大。

我發著抖，一面走著，一面輕輕誦道：“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眾生，都明白我意……”

我惶惶然的，卻只能苦笑著，我不要眾生都明白我。

我只要那一人。

我以為我得到了，卻不能夠……

是什麼酸了我的眼，模糊了視線，使我再看不見前頭走著的人，只好止住腳步望著天。

望天望久了，眼淚就不會留下來。

我抖著聲嘆道：“……我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我恨，我恨那神佛。

昏迷之前我隱約覺得李尋歡將我抱起，心病的手搭上了我的脈。

我哭著笑了，對心病道：“山是山，山非是山。”

睡夢之中，我坐在一張椅子上想著心事。

被小葡萄易容成範冰……等等！他哪兒來的人皮面具？！是兵姨……莫不是我想的那樣吧？！是冰姨？！

腹部抽搐？

蒼天哪！大地呀！

這麼說我懷懷懷懷懷孕了！！

數數，好朋友有一個半月沒來拜訪了，應該是在揚州時就被播了種……

詩音美人說，兵，不對，冰……呃，是我，有個叫水水的兒子……

我心灰意冷，手腳冰涼。

我該阻止阿飛與林大媽在一起麼？若我阻止了，兩年後花樓裡的小綠就會因沒有被金錢豹買去而沒有了在那個時間自殺的理由，我就無法借屍還魂認識並愛上阿飛……孩子……也就不會有孩子……

我該帶著孩子躲起來默默忍受心愛的男人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就為了兩年後的自己能順利擁有阿飛的愛麼？然後呢？等待那個我消失，取而代之？還是阻止那個我去見金錢豹，任由這個我消失？

蝴蝶效應，究竟是怎樣的……

當我再次睜開眼看見那竹屋頂的時候，已下定了決心——

一、我必須找到那顆倒黴珠子穿回去；二、我要盡己所能拆散阿飛和林大媽，即便我會消失；三、我且暫時冒充范冰冰。

孩子，原諒媽媽只能跟著心走，咱盡人事，聽天命，若有一日真的被蝴蝶效應怎樣了，黃泉路上，時空縫隙裡，有媽媽陪著你，即使灰飛煙滅也不孤單。

我右手搭著腹部，凝視著天花板。

今天開始我要繼續沒心沒肺地快樂著，我相信這樣的我生下的孩子也將會很快樂。

心病清朗的聲音鑽入我耳中：“女施主身懷有孕已一月有餘，手腳又曾受過嚴重的傷，今早聽說李施主的事，急得沒有用早膳就勿勿配了幾副迷藥出了門……雖說她早已服用瞭解藥，但迷藥畢竟對母體有害……”

哎呀！和尚你表講得這樣曖昧嘛！倒像我懷了李尋歡的孩子似的。

心湖道：“莫非這位女檀越與李探花……”

我憤力坐起，直視心湖：“是、非，該是你一方外之人踹測的麼？心病也說我懷孕一月有餘，李尋歡從入關後幾歷險境，他有心思……嗯？那啥麼？”

我越說越尷尬，蹂躪著被子。

李尋歡輕咳了聲，問道：“範……這位大嫂的夫家，可是李某認識之人？”

環顧四周，並未見到阿飛，心下黯然。

低頭想了想，點頭道：“他，是你朋友。”

心病笑道：“想必是極好的知己，也難怪女施主一聽說李施主出事，就斬釕截鐵地說李施主不是梅花盜。”

李尋歡輕輕皺眉問道：“不知……”

“算了吧，反正他也……不在了。”我垂下眼簾，啞聲道：“李大哥便喚我一聲冰冰，就如我大哥一般無二。”

無論時空如何變換，靠山是要早找為宜。

李叉叉笑道：“那麼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知李大哥的那位生死之交此刻去往何處？”

李尋歡道：“他去做他該做的事了。”

我心中一顫，深吸了口氣勉強道：“你還是讓他獨自去找那人了。”

李尋歡沉默。

他知道自己在下賭注，他相信阿飛的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