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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其實的“斜塔”。
關於西洋館,讀者只要想像將火柴盒的摩擦面置於下方,用手指輕壓,使底部抬不起來的樣子即可。傾斜角度大概只有五、六度,從外面幾乎完全看不出來,然而一進屋內,可就會飽受驚嚇了。
西洋館是南北座向,從北方向南方傾斜。東西兩側的窗戶當然和普通房屋一樣,問題出在南北兩側的牆壁。這兩面牆壁上的窗欞,和地面呈正常角度,所以當視覺熟悉屋內的樣子後,往往會覺得掉到地上的雞蛋反而朝上坡滾。這種感覺,只有在這棟建築物住上兩三天的人才能理解。如果待久了,腦袋多少會變得有點混亂。
如果知道斜屋的主人濱本幸三郎是個稚氣未脫的奇人,喜歡看自己邀來的客人在這棟奇怪的屋子裡受窘出醜,對於說明那個事件脫離常軌的舞臺場地,應該會有些幫助吧。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稚氣也來免太花錢了。
他即將年屆七十,妻子早已去世,因此帶著辛勞一生得來的名聲,隱居在這極北之地。
他喜歡聽古典音樂,愛好推理小說,以研究西洋古董發條玩具和機器人偶為樂,為了這些收藏品所耗費的金錢,幾乎足以充當中小企業的資本,這些收藏品被收在館內的三號房。那個房間又叫“天狗屋”,整面牆壁都掛滿天狗面具。
這裡也收藏了被他稱為高雷姆或傑克的人偶。這種人偶大小几乎與真人一般高,從十五世紀初即有傳說,說它會在暴風雨之夜起來四處走動。事實上,這具人偶在這個北地建築內發生的一連串神秘事件中,可以說扮演了主要的角色。
濱本幸三郎雖然興趣異於常人,但絕不是個怪人,每當風景宜人的季節來臨時,他喜歡邀請客人來此歡聚暢談。這八成是想廣求同好吧,然而他的目的可說完全沒有達到,至能理由,正戲即將揭幕,我想讀者很快就會找到答案了。
這個事件是在一九八三年的聖誕夜發生的。那時的斜屋,不,應該說是“流冰館”,當然在同住的管家早川康平、千賀子夫妻的細心照顧下,收抬得很好。庭院的植物鋪著石頭的廣場,也都被整理得有條不紊,不過上面已覆蓋了厚厚的積雪。
四周是一片柔和雪白的連綿起伏,簡直令人難以相信這是狂風驟雪所造成的結果。枯草色的地面沉睡在白雪下。要在那片宛如白色法蘭絨床單的雪地上尋找人工建築物的話,似乎找遍天涯海角也只有這座斜屋。
夕陽沉落,在陰鬱的鄂霍次克海上,荷葉般的流冰從水平線那邊日復一日的推擠過來,彷彿要塞滿整個海面。沾染陰鬱色彩的天空,不斷傳來忽高忽低、宛如呻吟的寒風低嘯聲。
流冰館終於亮起了燈火。雪花再度狂舞。這種景色任何人看了都不禁會產生些許憂鬱。
第一幕
?
'第一幕' & 第一場 流冰館的玄關
??? 如果世上真有能排遣無聊的舞蹈,
那一定是死人之舞。
大廳中流瀉出《白色聖誕》的旋律和眾人嘁嘁喳喳的談話聲。天空中飄揚著粉雪,從遠處傳來雪鏈的聲音,一輛黑色的賓士爬上山坡,裡面載著前來參加聚會的客人。
濱本幸三郎銜著菸斗,站在大開著的門前。他繫著一條英國上流風格的蟬形闊領帶,頭髮已經全白,但鼻樑高挺,全身沒有多餘的贅肉,一下子還看不出他準確的年齡。他取下菸斗,吐出白煙,微笑的看著身旁。
小女兒英子站在他旁邊,穿著顯然很名貴的晚禮服,不畏寒冷的裸著肩膀。頭髮挽得高高的。雖然有遺傳自父親的鷹勾鼻,顴骨也很高,臉蛋仍不失為一個美人。身材很高,大約比父親還高一點。
她的妝配合晚宴場合,化得濃淡合宜,唇角彷彿正在聆聽工會幹部抗爭的老闆般緊緊抿著。
車子駛入泛著暈黃燈光的門前車道,在兩人眼前停下。車子尚未完全停妥,車門己經被大力推開,一個大塊頭且頭髮稀疏的男人性急的跨下車來,踩在雪地上。
“這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特地出來接我,這怎麼敢當!”
大塊頭的菊岡榮吉以過度宏亮的聲音說。看來這人只要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大聲起來。像這種生來就適合當工地監工的人其實十分常見。或許是因為嗓門大,他的聲音相當粗嘎。
流冰館主優雅的點點頭,英子說聲:“辛苦了”。
一個嬌小的女子尾隨著菊岡下車。這對兩位主人,至少對女兒英子來說,是件出乎意料、令人不安的事。女子穿著黑色洋裝,豹皮大衣披在肩上,動作優雅的扭著腰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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