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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王府、城樓與兵丁營房,在他去世前一年建成,其中行宮大小房屋290間,遊廊96間;王府大小房屋189間,飯房、茶房、兵丁住房、鋪房則多達1973間,當然還配置得有花園等設施。康熙的意思,是把被圈禁的廢太子移到鄭家莊去,把他放在遠郊那樣的一個王府裡軟禁,這樣可以改善他的待遇,而又減少了留在宮廷裡圖謀不軌的危險,更加上那行宮正位於每年木蘭秋獮的途中,經常地途經駐蹕也就嚴密地監視了廢太子,兼以廣置城樓兵丁,那王府實際上不過是座豪華監獄罷了。但康熙來不及實施這一計劃,雍正加以實施,廢太子死了,他讓弘皙住了進去。雍正大概覺得廢太子這一支對他而言已非什麼威脅,像八阿哥、十四阿哥都遠比弘皙更具“野獸兇猛”的特性,所以放鬆了對鄭家莊的監視。到乾隆四年時,乾隆驚悚地發現,弘皙居然在鄭家莊設立了小朝廷,“擅敢仿照國制,設立會計、掌儀等七司”,這還了得!弘皙本人“自以為舊日東宮之嫡子,居心甚不可問”,也就是說他的謀逆尚在意料之中,令乾隆震撼與傷心的是,查出的同盟者竟是這樣的一個名單:主謀弘皙外,有莊親王允祿本人及他的兩個兒子,怡親王允祥的兩個兒子,恆親王允祺的一個兒子(這些親王名字裡原來的“胤”字在雍正登基後都被他改成了“允”字)。這三家親王本是雍正朝最受恩寵的,誰知“帳殿夜警”事過那麼多年了,他們的潛意識裡,仍尊胤礽為康熙的接班人,對雍正並不真正服膺,乾隆上臺後那麼樣地實行皇族親合的懷柔政策,他們也還是不感動,竟至於要“新賬舊賬一起算”,有證據顯示,他們甚至於密謀要在乾隆出巡時佈置刺殺,然後用弘皙來“以正帝位”!
乾隆不愧為大政治家,行事能出大手筆。他麻利地處理了這一險惡萬分的政治危機。粉碎了政變陰謀後,他並不把對方的罪狀全盤向社會公佈,擺到明處的只是些似乎不那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對弘皙的處置最後也只是革去宗室圈禁在景山東果園,三年後弘皙病死在了那裡;其餘的從犯處置得也都不算重,個別圈禁,有的只是革爵,有的僅是停俸。但這是對其皇族的###的處置,對所牽連到的一般官員,特別是像曹 那樣的包衣家奴出身的內務府人員,那就絕對地嚴厲無情。處理完此事後,肯定是乾隆授意銷燬了相關檔案,因此有關弘皙等皇族罪犯的文字材料只剩些零星片段,而像曹 一家牽連進去後的敗落,竟只讓我們感覺到一個結果而全然失卻了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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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八年(1743年)時,一位著名的詩家屈複寫了一首懷念曹寅的詩,末兩句是:“詩書家計皆冰雪,何處飄零有子孫?”
他不知道,曹寅有個孫子叫曹雪芹,那時候雖然淪落到社會底層,卻已經開始醞釀、著手撰寫不朽的鉅著《紅樓夢》。
帳殿夜警(4)
《紅樓夢》是一部小說。小說的文字當然離不了虛構成分。但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裡這樣概括《紅樓夢》的寫作特點:“蓋敘述皆存本真,聞見悉所親歷,正因寫實,轉成新鮮。”這是一把開啟《紅樓夢》文字的鑰匙。
《紅樓夢》裡的賈府,以曹家為原型,榮國府堂屋懸掛著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是皇帝題賜的,上面是“榮禧堂”三個大字,這素材顯然就是康熙三十八年南巡駐蹕曹寅織造府時所題賜的“萱瑞堂”;而“烏木聯牌,鑲著鏨銀的字跡”寫的是什麼呢?“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這副小說裡的對子立刻讓我們聯想到生活裡的皇太子所撰的那個對聯:“樓中飲興因明月,江上詩情為晚霞”,很可能,當年隨行的皇太子,為曹家書寫過他的這一得意之對。
《紅樓夢》是把康、雍、乾三朝的皇帝綜合在一起來寫。小說裡有太上皇,其實清朝直到曹雪芹逝世也沒出現過太上皇,他去世三十多年以後乾隆內禪讓嘉慶登位,才有了太上皇,曹雪芹不是在預言,他是寫出祖輩、父輩和自己的真實感受,實際上,在康熙廢黜太子之前,人們的感覺就是二君並存,康熙本人後來也說過太子的儀注已“儼然二君矣”,更具體地說,就是大家都感到猶如有個太上皇在指導“見習皇帝”聯袂治國;那時朝臣在奏摺裡向皇帝請安時,也會同時向皇太子問安,謝過皇帝的恩,循例要再去向皇太子謝恩,因此《紅樓夢》在“賈元春才選鳳藻宮”一回裡寫道,賈政謝過皇恩後,“又往東宮去了”。《紅樓夢》從第十八回後半到第五十三回,全寫的是乾隆元年的事情,那一年四月二十六日交芒種節也如實寫了進去,那完全取材於曹家在乾隆元年得到復甦又趨興旺的真實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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