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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零工,當過搬運,剝過橘子,掃過大街,每月的收入並不比古風低,可古家人還是不給汪家會好臉色。汪家會有苦只能往肚裡咽,孃家人早就和汪家會斷了往來,父親過世時也不准她回去見一面,她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呆在古家。好在公公古樂天漸漸地接納了她,認為兒媳本質並不壞,她在古家的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文化大革命”開始,古風成了造反派的得力干將,但古風吃一塹長一智,好事壞事都不衝在前頭,“文化大革命”結束,有的人進了監獄,古風卻沒有受到牽連,回單位繼續上班,憑著他的能說會道能寫會算,當上了合作社的會計,後來又當上了主任,古家的日子也漸漸地好了起來。這時古風和汪家會的兒子已經在上小學了。
後來改革開放,合作社由於經營死板,競爭不贏小商小販,從市場經濟大潮中敗下陣來,古風的鐵飯碗沒有了,每個人都要自謀出路,古風放不下架子做生意,一天無所事事沾染上賭博惡習,家裡又陷入困境。從來不會做生意的汪家會開始學做生意,由於沒有本錢,她就挑著湯圓擔擔在城裡大街小巷地轉,一角兩角地賺。白天在街上轉得渾身骨頭像要散了架,晚上還要幫紙殼廠糊紙盒。糊一個盒子能掙一分錢。每晚她要糊一百多個盒子,掙一塊多錢,一個月下來,糊紙盒也能掙下三十多元。她靠賣湯圓的錢和糊紙盒的錢給古琴買嫁妝,供古韻和自己的兒子讀書,日子要多苦有多苦。
汪家會把平時賺的分分錢,角角錢,精打細算地開支外,還存了一筆錢,她用存的錢開了一個小麵館,又賣湯圓又賣麵食,生意很好,錢越賺越多。峽江機械廠改制,搞承包,古風認為機會來了,就同妻子商量要承包,汪家會也知道丈夫非池中之物,為了讓丈夫出人頭地,汪家會拿出了所有積蓄,又找孃家的兄弟擔保貸款,總算把峽江機械廠承包下來了。那時孃家的兄弟汪家全已經是彩虹印染廠的廠長了。古風也真有改革家氣魄,經商的頭腦,原本快破產的一個廠,在古風手裡起死回生了。錢大把大把地賺,很快就家有豪宅、名車,兒子到美國留學,汪家會穿金戴銀有用不完的錢,這樣的家庭沒有人不羨慕的。
但夫妻感情也越來越淡了,古風的心也越來越黑了,那些明的暗的交易,汪家會太清楚了,只是看在兒子面上,不想把家拆散,因此她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什麼委屈都往肚裡咽。有時十天半月都看不到古風,汪家會就惱火得想買幾噸炸藥把峽江機械廠炸了,只要沒有了峽江機械廠,那些圍著丈夫轉的妖精就會煙消雲散。妖精們散了,丈夫自然就會回家了。可這只是汪家會憤怒時的想法,她是不敢這樣做的。真要這樣做了,古風一家也不會放過自己和孃家人,她太清楚古風的能耐了。環保局竟然敢讓峽江機械廠停產,他古風不是有通天的本領,誰也不敢動他嗎?
當汪家全得知峽江機械廠的情況時,才真正慌了,原本還指望神通廣大的姐夫幫他周旋一下。作為一個搞企業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環保法》,也不可能不知道往長江排放高強度酸鹼罪有多大。但哪個企業捨得花代價上環保設施?哪個企業不是變著法子往長江排汙?所以他抱著僥倖心理,以為只要環保局執法隊查不出來他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煞費苦心的偷排設施,還是被環境監察總隊的執法者逮了個正著。
第五章 同流合汙(6)
檢查中,執法人員發現,在倉庫內的一側,有一排厚厚的石塊鋪在地面,這些石塊讓人生疑,小東用手中的工具敲擊了一下,說:“石板下是空的。”不等王天宏說下面該幹什麼,小東和其他執法人員就開始搬運石板,挪開石板,下面是一條水溝,裡面的水很渾濁,這讓張德平等人疑惑。
永強把取樣瓶往溝邊上一放,就開始脫褲子,他穿著褲衩跳進汙水溝中。張德平忙過去扶著永強,王天宏也過去扶著永強。水溝很深,汙濁的水淹到了永強的大腿上。永強用腳在水下觸控著,過了一會兒,永強肯定地說:“溝下面還有暗管子。”永強被張德平和王天宏拉出水溝。
張德平說:“快找乾淨水洗洗,別染上細菌。”
永強到一個自來水水管下,沖洗了腿上的汙漬。
王天宏對汪家全說:“請你馬上叫人斷開排放生活用水的閥門。”
汪家全對其中一個負責人說:“按王局長說的辦。”
那個人跑著走了。一會兒,溝中的水漸漸少了,但還是有水在流。
王天宏生氣了,質問汪家全:“怎麼回事,叫你們斷開生活用水的閥門,你們連這個也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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