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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戴上一頂擋風的紗帽,與她相攜前往竹苑。
竹苑太久沒沾人氣,看起來有點荒涼,夾道也長滿了荒草。
樓翩翩親自拔草,月無塵和她一起,兩人從門前一直拔到尹子卿曾經最喜歡的那座涼亭。
“記得上回來,枝葉還沒這麼茂盛。隔了這許久,枝椏已探進了涼亭,自然界的生命就是這麼繁盛,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也能茁壯成長。”樓翩翩才想將樹枝推出涼亭,卻被月無塵制止。
“由著它們去吧,這是自然現象,生老病死,沒人能阻止,就好比沒人能阻止它們進入這座涼亭是一樣的道理。這裡風大,你身子還未痊癒,我們早點回了。”月無塵對樓翩翩笑得溫柔。
樓翩翩也沒有執拗,讓月無塵先下了涼亭。
風沙沙作響,樓翩翩走在月無塵身後,她下涼亭的瞬間,回眸匆匆一瞥。在生機勃勃的一片綠意中,掩藏著一座墳墓……
“翩翩?”月無塵的聲音驚醒樓翩翩的思緒。
樓翩翩回神,她以手背輕拭眼角,啞聲道:“眼睛進了沙子,我們走吧……”
她握上月無塵溫暖的手掌,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因為一些人的成全,她要好好珍惜,一生一世。
“子卿臨走時說,他此生最幸福的事是遇到你,愛上你。也是因為你,他一生的志願從此改變,他說,最想看到你幸福……”
月無塵的聲音漸漸隱去,飄散在遊蕩的春風裡,和著竹葉聲聲,淺唱低吟……
當晚,樓翩翩單獨宴請月霽。
月霽對月獨飲,偶爾看一眼淺笑盈盈的樓翩翩,不滿地道:“知道我要離開了,你很高興是嗎?”
“那當然。你在皇宮時不時來煩我,我忍你很久了。”樓翩翩朝月霽舉杯,而後一飲而盡。
“一點誠意也沒有。我喝酒,你卻喝茶,哪有這樣招待客人的道理?”月霽說及此,有點咬牙切齒。
即便如此,他還是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他怔傻良久,爾後幽然啟唇:“翩翩,你可記得你我初遇的情景?”
樓翩翩一愣,淺笑點頭:“那樣的相遇,想不記得也難吧?”
那時的月霽是桃花公子,一舞傾城,她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絕世佳人。卻不料,這個佳人竟是男兒身。
男子生得像月霽這般好看,老天爺確實待他不薄。
“我記得你自己拾起一杯飲一飲而盡,自己酒量不好,竟還賴我在酒中下藥。”月霽思起當日的情景,不覺莞爾。
如果時光能倒流,永遠停留在與她初見的一瞬,那該多好?
樓翩翩也想起有這麼回事,捂唇竊笑:“我酒量不好,下意識地就以為你在茶中下藥。”她當時只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酒量不好罷了。
月霽突然衝到樓翩翩跟前,蹲下身子與她平視,認真嚴肅地道:“翩翩,你求我再為你舞一曲,好不好?”
“什麼呀。我又不想看你跳舞,為什麼要求你?”樓翩翩沒好氣地道。
月霽的思維太跳躍,她有點跟不上他的快節奏。
“你我初遇由舞開始,當我離開,是不是也該以一場豔舞結束?翩翩,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很--”
“很浪漫的事。”樓翩翩接下月霽的話道。
月霽忙不迭地點頭附和:“對,很浪漫的事,浪漫得讓人心醉……”
“月霽,我求求你,趕緊跳吧,跳完你趕緊走人!”樓翩翩打斷了月霽的話,淺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
有多少女人想買月霽的一夜,而她只需要開口求他就能達到目的,是她賺了。
月霽投給她幽怨的一眼,便縱身在空中起舞。
她忍著笑,大聲道:“月霽,你這種資質,不做女人著實可惜了。”
月霽沒空理會她,徑自在空中飛縱如驚鴻。
黑暗的夜空,頹靡昏黃的宮燈,是他的紅豔驚情。
樓翩翩一時間只覺時空在逆轉。
當時,她走到迴廊的盡頭,那裡燈影搖曳,美人載歌載舞,尤以為首的紅衣美人讓人驚豔。他舞姿飄逸,火紅的袍角在暗夜中飛縱驚舞,劃過一道道驚豔的流光……
待樓翩翩從回憶中掙脫,眼前已回覆了暗夜的寂靜,只有宮中的更鼓聲聲,迴響不絕。
就這樣,月霽走了。
也許,此生他再不會踏入她在的這片土地。
也許,他想念她的時候,他會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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