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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叫他們空手而回,那可是比殺了他們還痛苦。是吧,康兄?”
康永疑依舊眯著眼睛冷笑不答。劉不信卻道:“謝謝你的比喻,張兄。”那高大人在一旁早已不耐久候,此刻便道:“丁允中執迷不悟,快給本官拿下了!”
張蒼松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便請丁莊主多多指教了。”向前邁了幾步,雙手一攤,擺了個起手勢。丁允中心裡遲疑,一柄長刀握在手裡,整個手心都是汗水。
薛遠方忽道:“且慢!”
張蒼松頓了一頓,道:“喔,原來是道長。不知有何指教?”表面上客氣,心裡卻忍不住嘀咕了幾句。
薛遠方道:“高大人與眾位英雄此次前來,不過便是為了捉拿欽犯,丁莊主執意抗命,那也是為了顧及武林義氣,怪不得他。但貧道心想,這歸雲山莊義名在外,曾受過他好處的江湖成名人物不在少數,今日若是毀在大人手裡,傳將出去,不用說那一個一個想為歸雲山莊報仇雪恨的,夜以繼日地叫人防不勝防,最怕的是人人都會傳說高大人不容江湖人士,所以先剷平江北第一大莊,這不但有損於大人在聖上面前的清聽,甚至緩阻了聖上統一天下的大業啊!”
那高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卻怕別人給他扣帽子。雖然此地離汴京甚遠,但此話既然可以由薛遠方口中說出來,難保哪一天不會傳到京城裡去。他略一沈吟,說道:“如真人所說,那應如何?”薛遠方道:“只要丁莊主此刻若肯交出欽犯,大人便既往不咎,如何?”
高大人站起身來,說道:“若是如此,那又有何不可。眾人聽了,只要丁莊主此刻肯交出欽犯,那麼適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就當他沒發生過,日後若有人重提此事尋釁,定當嚴懲不貸!”眾人口稱:“遵命!”
薛遠方見高大人如此捧場,倒是喜出望外,便向丁允中道:“高大人既已親口許下承諾,又著令如此,莊主切勿再自持己見,危及身家子女安全。何況莊主今日所為,我輩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決不能說是莊主不顧全江湖義氣,出賣朋友。所謂成事在天,天不我與,實非常人所能挽回,還請三思!”
丁允中一時難以決抉,他看著兒子臉上那一股倨傲倔強的神情,想他平日驕縱慣了,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今日受到這般的屈辱,那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再看到一旁的女兒,她的臉色慘白,不但受到一番驚嚇,適才給張蒼松以武力逼嚇,很可能已經受了玄陰掌內力的傷害。這張蒼松的陰毒內力強悍,自己剛剛與他隔空三尺,卻仍被他的掌力逼得喘不過氣來,自己的女兒親身體受,其中苦楚,可想而知。念及此處,心頭一酸,便想棄刀投降,只在心中有個迷迷糊湖的聲音道:“你這單刀一拋,便將‘義’這個字扔下了,歸雲山莊縱使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劫,也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
忽然屏風後面布簾掀開,走出一個亭亭少女,張口說道:“你們不要再為難丁伯伯了!我便是你們要找的林藍瓶,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你們這就放開丁大哥與丁鈴姊吧?”眾人一聽,才知這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竟便是眼前這件大事的主角,不由得又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心中的疑問卻只有越滾越大。
丁允中一把將她攔住,說道:“萬萬不可……”林藍瓶輕輕掙脫,說道:“丁伯伯,我在後頭都聽到了。您肯收留我,我已經十分感激,我林藍瓶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怎好再讓整個丁家上下為我甘冒奇險?爹爹他若是地下有知,也會要我這麼做的。丁伯伯的大恩大德,姪女只有來世再報了。”丁允中一時心情激盪,不能言語。
原來今天丁允中大壽,林藍瓶既然身為晚輩,又在丁家做客,自然得到堂前去磕頭。而丁家來了官差,一時喧騰,林藍瓶來到穿廊前便發覺不太對勁,便躲在布簾後偷聽。
那張蒼松問道:“你果真便是林仁肇的女兒?”林藍瓶將秀眉一軒,更往前走去,慷慨道:“你們仗著兵強馬壯,便恣意踐踏鄰國弱小,兵禍連結,不知使天下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偏偏我父親鎮守南昌,緊扼長江入口,你們敵他不過,自然怨恨於他。可恨那李從嘉昏庸糊塗,竟誣我父親勾結你們,絲毫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當天晚上就毒殺了他。哼,我這麼說可不是向你們求饒,李從嘉害得我家破人亡,只叫我有一口氣在,總有一天取他狗命,為我父報仇。但追根究底,趙匡胤一日想併吞天下,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寧,你們今日不來找我,我改天也會找上你們!”早有親兵在旁喝道:“大膽逆賊,當今皇上的名諱,也是你這女娃兒可以喊的嗎?當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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