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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面子與交情,當不至於拒絕才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卻也證明原來莫高天並非沒考慮收徒弟,而是從未考慮收丁白雲做徒弟。
莫高天滿以為自己打算收他為徒的話一出口,湯光亭聽了一定馬上跪下來磕頭。倘若換成了其他人,事實上也一定如此。因為不要說機會難得,就是抬著莫高天的招牌,江湖上誰不客氣三分?沒想到那湯光亭還是那一句話:“莫前輩,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莫高天將臉色一扳,頗為不快地道:“臭小子不識好歹,你若不趁著老子高興的時候跪下來磕頭,等我拎著你回去的時候,就有你的好看。”心想:“再這樣僵下去,老頭臉都丟光了,不如先把他弄出去,再做計較。”
湯光亭這裡當然知道機會難得,只是他屈指一數,離開千藥門已經是第三天了,若再加上回程所需的三天,那距離與梅映雪相約的日子就只差一天了,如何還能跑回鑄劍山?而自己那美如天仙的老婆,光溜溜地躺在山洞裡的岩石穴洞中,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假手他人,更加不能洩漏,否則後果不敢想像。眼見莫高天挨近伸手朝自己抓來,心裡一急,忽然覺得頭昏腦脹。接著腕上一緊,莫高天已牢牢扣住自己,再也掙脫不開。
湯光亭見莫高天要來硬的,急得大喊:“放開我!放開我!我又沒幾天好活了,你想我爹會答應人家拿他的死兒子來換東西嗎?”莫高天道:“我莫高天在此,有誰敢加害你?又有誰有辦法加害你?”說著已將湯光亭拉進了廳裡。湯光亭有理說不清,情急之下只得用力反奪,但是幾下用勁全如蜻蜓撼柱,絲毫起不了作用,忽然一下子氣血翻湧,眼前一黑,隨即雙膝一軟,暈了過去。
莫高天還以為湯光亭裝死不肯合作,心道:“我面前裝神弄鬼,簡直白費心機!”右手拉住他的手腕,掌心暗運內勁,從他腕上的陽谿穴直灌而入,這“陽谿穴”屬手陽明大腸經,莫高天手段高明,勁力到處,可令對方整隻手臂至肩膀痠麻難當,臂膀宛如便欲脫身而出,更比斷臂痛楚。
莫高天起初還怕傷了湯光亭,不敢真的用力,但見湯光亭毫無反應,不由大怒,心道:“憑你這一點微末道行,也想跟我玩。”手上勁道隨即一分一分地往上加。但莫高天畢竟是武林宗師,沒多久感到情況不對,立刻伸出左手去察探他的脈搏。只覺湯光亭脈象紊亂,竟無規則可循,彷彿隨時都會停止一般,不由大駭。
原來梅映雪預告湯光亭毒發的日期,這會兒竟足足提早了四天。
莫高天不明究裡,深懼剛才魯莽的舉動震傷了湯光亭,也顧不得眾目睽睽,攙著湯光亭貼背盤膝而坐,以胸口膻中穴貼住他背心的靈臺穴,右手穿過他的右脅下,以無名指關衝穴按住他的膻中穴,自己的左手再反屈背後,同樣以無名指關衝穴按住自己的靈臺穴。那關衝穴屬手少陽三焦經,與任脈在中脘穴交會,而中脘穴又是任脈氣之生所,手少陽三焦經脈之發所,如此一來,莫高天便透過自己任脈的中脘穴,使自己的任督二脈與湯光亭的任督二脈相連,接著左手吸右手放,霎時間便將兩人的脈息並聯在一起。
這一套法門乃是莫高天的獨門運功法,江湖上無人見過。但薛遠方與丁允中皆是見多識廣的武術名家,雖然不知其中奧秘,但多少看得出一些端倪。薛遠方暗暗吃驚,心道:“此人不但內功渾厚,全身經絡俱已打通,更厲害得是內息運用收放自如,放眼天下,恐怕無人能及。”要知道一個人的武功高低,並不全取決於內力的強弱,除了可供配合發揮的武術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內力的駕馭。因為內力遊走於體內經絡,其中十二經常脈如江河,川流不息,奇經八脈如湖海,蓄藏積貯,要靠意念控制這無形無質的內力並不容易,大抵每多練出十分內力,運功時就得挪出五分收懾心神,否則就易有走火入魔之虞。
而與人脈息相連那就更不容易了,因為對方的武功愈低微,雜慮愈多,施術者的負擔也就愈大,往往耗費收懾對方心神的精力,遠比所能作用的內力為多,稍有差池就易遭對方拖累,輕者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重者血脈倒流一命嗚呼。因此若非不是親如父子、師徒,鮮少有人願意為不相干的人甘冒風險,耗損內力。所以莫高天想也不想地,說運氣便運氣,除了膽識過人之外,亦實負驚人藝業。
以莫高天此時的功力火候,即便是剛剛斷氣之人,亦能在他的獨門運功法下,一時恢復呼吸,甚至開口說話。那湯光亭身上的劇毒既然提早發作,可見威力遠超過梅映雪的估計,若不是正巧莫高天正在隨側,要真的等到她醒來,恐怕也只有趕著當寡婦的份了。
果見那湯光亭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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