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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近幾年,我廠花很大精力開發了一些好產品。可是一個好產品,大家都來啃,導致互相殘殺。要求縣裡必須採取相應制約辦法。
十三、我廠遵循市場經濟規則,實行人員自由進出制。
十四、在調入和使用人才方面,堅決突破現行的條條框框,幹部能上能下,職工能進能出。凡是要進我廠的職工,不問歷史,不查檔案,只注重當面交談,只強調你能幹什麼,你現在想幹什麼。所有崗位都可以競爭,能者上,庸者下。是騾子是馬都允許拉出來遛遛。
十五、堅決支援改革開放的嘗試者。我們改革步子邁得大,試驗的產品比較多,摸索套路也不同尋常,職工中難免有不同意見,工作也難免有失誤和失敗。因此總有人寫匿名信,甚至上訪。有鑑於此,我們對所有來訪者一律置之不理。反映到上面的,也要求政府對改革者實施政策保護。
到會人員看了一會兒後,何大福照本宣科,讀一段講解一段,會場上氣氛異常熱烈。讀完稿子,他對大家說:“歡迎各位領導發表高見,幫助我們完善改革舉措。”
與會者爭先恐後發言,幾乎全是唱讚美詞的。何大福邊幹邊吹的“吹”功取得了十二分的效果。
沒想到朱書記最後沉下臉來說:“金箔廠提出做金東縣改革的試驗田,我們全力支援。但是打著改革旗幟而亂搞的,我們能支援嗎?例如,為了改革,違規的事也做,我們要支援嗎?對待改革開放,我們縣委、縣政府一定積極去澆水、培土、施肥,但是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也要適當的剪剪枝”。
何大福沉不住氣了,他立即激動地說:“我非常感謝縣委領導對我們的關心,但我還是感到有點不對勁。這澆水、培土、施肥、剪枝八個字,一看就是園丁做的事,而我們則是花朵,這就是說,政府永遠都是園丁,我們永遠只是花朵,政府與我們不是一個戰壕裡的人。我認為,改革開放是全黨全國的事,既是企業的事,也是政府的事。因此,我們希望政府領導不要當觀眾,不要當裁判,要當演員,當運動員,和我們一道唱卡拉OK!”
何大福這番不禮貌的話,說得朱有才臉紅脖子粗,會場霎那間由熱變冷。朱有才連飯也堅決不肯吃了,大家不歡而散。從那次會議以後,朱有才再也沒有給何大福好臉色看過。
籃球場理論:5號下6號上(1)
何大福改任廠長以後,深知自己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畢竟不是金箔行家裡手。儘管他這幾年不斷學習、反覆琢磨,對金箔生產工藝和管理套路有了基本的瞭解,但遇到重要和關鍵的問題,他還是一知半解,只能聽老廠長梅長生和劉恆決斷。這當然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梅長生和劉恆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總不能指望他們一輩子,後繼無人不行。他身為廠長,總不能樣樣事衝在第一線,總得有一個得力的副廠長幫他抓好生產才對。
眼下,分管生產的是王志宏。何大福觀察了幾年,這王志宏實在是不中用。他除了跟著李雄關搞一些煽陰風點鬼火的事外,基本上不能幹事也幹不成什麼事。他不是金箔行家出身,也沒讀過什麼書,初中畢業就去當了兵。當年,農村青年的主要出路就是當兵,所謂“一年入團,二年入黨,三年當排長,當不了排長回來進工廠”,王志宏屬於那種“當不了排長”的人,復員後進了金箔廠。因為是黨員,廠裡就拿他當了“萬金油”,今天搞文藝宣傳隊,明天舉辦學習班,後天又搞這個賽那個賽的。凡是別人脫不開身的,都交他負責幹。時間一長,他儼然成了廠裡一名領導幹部。1976年廠裡抽調他到縣裡工業系統搞工作隊,兩年後工作隊解散,他回到廠裡。根據縣裡意見,提拔他當了副廠長,由縣裡下了任命書,一下子成了“縣管幹部”。
可是,王志宏雖然走運提起來了,但他幹什麼都幹不好。分他干政工,上級分來一個李雄關,在部隊是營級,壓住了他;分他管技術口,他對金箔一竅不通,又不肯鑽研;分他幹行政,金箔廠小得可憐,一個行政科長曹庭都閒得無事,他分管什麼呢?最後只好分管生產,名譽是管生產,實際上還是假大空,他不懂生產工藝,怎麼管呢?混了這麼多年,好歹有劉恆做廠長,有老廠長梅長生做技術顧問,王志宏“濫竽充數”,倒也混得人五人六的,平安無事。
何大福上任這些年,也想將王志宏“帶”出來。當年他從化工廠調到金箔廠時,縣裡領導也曾問過他:你要不要帶一兩個人一道過去?他說:不用,有本事就地取材。到金箔廠後,他覺得王志宏是黨員,才四十多歲,群眾中也沒人說他有什麼嚴重的其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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