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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仁頓時清醒,胸間屈悶也退了不少,長舒一口氣道:“多謝殷兄。這什麼神藥,如此靈驗。”
“醒神香。”殷遠把瓶子遞給他,叫他自己拿著,一邊有些嚴肅地說:“沈公子幾日未用飯了。”
“殷兄好醫術啊,這都能號出來。”沈瑜繼續有氣無力地貧,抬頭見殷遠臉色,並非見慣的溫和,而隱有威勢,一時間沈瑜有些反應不及,下意識說:“也就三五日……多少還是吃了點的。”
殷遠臉色緩了些,點頭道:“難怪沈公子今日……”總算記得給沈瑜留點面子,後半句他吞回肚中。
沈瑜有些訕訕:“天生的毛病,一上船就什麼都吃不下。今日對著殷兄的飯卻沒什麼不適,也奇怪得很。”
“餓著總不是辦法,”殷遠沉吟片刻道,“不如明日起,沈公子便到我這裡用飯吧。”
沈瑜的臉這回徹底紅了個通透。
槐葉冷淘
相處幾日,殷遠發現沈瑜果然是個妙人,天文地理,柴米油鹽都略通一二,言語間更是率真有趣,同他聊天可謂妙趣橫生。
最重要的是,此人是個吃貨。
殷遠醉心美食跟香料,可惜被家中長輩視為不務正業,在旁人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經路子。雖然他生性豁達,但長此以往,也難免有些鬱卒。
此時遇著沈瑜,殷遠頓時有了惺惺相惜的微妙感覺——這就是伯牙遇子期,知音見知音哪!
於是開始是殷遠做什麼沈瑜跟著吃什麼,相互說話也文縐縐的;沒過幾日,發現彼此一拍即合,兩人間便發生瞭如下對話:
“殷兄,這幾日多有叨擾,在下十分過意不去啊。”沈瑜面帶愧色拱手。
殷遠上前虛虛托住:“沈公子不必多禮,你我二人志趣相投,實乃人生之幸事!”
沈瑜反握:“此言甚是!我與殷兄一見如故,堪稱知己!”
“還請沈公子直呼我姓名吧,你我之間不必多禮。”殷遠語氣懇切。
沈瑜立即出聲應和:“我正有此意,也請殷兄別叫我沈公子,太生分了。”
“好,沈瑜。”
“殷遠。”
兩人相視而笑,末了沈瑜在心中鬆了口氣——他最不耐煩這些繁文縟節,端了這幾日,實在是夠了。想到殷遠竟如此合他胃口,沈瑜又不禁覺得高興,將他劃到自己人的範圍,不再跟他客氣。
這樣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沈瑜拉著殷遠真誠地說:“那日你以槐花槐葉入飯,著實有趣,能不能再來一次?”
殷遠一口答應,道:“這倒不難,只是槐花槐葉需新鮮才好。等後日到了盱眙,我讓宇青下船去買些。”
宇青跟祈藍正是殷遠那兩名小童,祈藍安靜細心,宇青卻活潑、善同人打交道,因此下船採辦的事大多交給他,而船上照應的大都是祈藍。
沈瑜從揚州出發,行了十數日才到盱眙,原本打算在此處改走旱路,此時卻有些不捨。想著有殷元在,後幾日也沒那麼難受,便把這念頭壓下去了。
不過,在船上憋了多日,沈瑜按捺不住也想下去走走。宇青笑道:“沈公子,你還是好生歇息一天吧,往後路還長著呢。”
沈瑜一想,走水路,從盱眙便入通濟渠,還要十數日才能到洛陽。等到了洛陽,順黃河而上,得好些日子才能轉入廣濟渠,從廣濟渠才能至長安,這麼算下來,的確還長著呢。
就算有殷遠從旁調理,這段路程對他來說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於是沈瑜只能作罷,乖乖呆在船上休息。
到傍晚時分,祈藍到房中尋他,說他家公子有請。沈瑜休息一日心情正好,聽了這話,知道多半是殷遠的槐花飯食弄好了,便略作收拾,隨祈藍去了他那裡。
遠遠就聞著香氣,與他記憶中並不相同,卻一般勾人。沈瑜心中如貓抓,簡直迫不及待,不由便加快步子。
進了房,還未說話,就聽殷遠到:“且少坐,就快好了。”
沈瑜見桌上擺著個玉盆,不知作何用;還有一銅爐子,其上放置著一個較深的陶器罐子,不知正煨著什麼,弄得滿室皆香;還有四五個細碟子,滿滿擺了半桌。
他對殷遠所作之事有些好奇,便沒有到一旁坐下,而是湊到殷遠身邊看他動作。
玉盆中有小半盆晶瑩剔透的冰塊,其中整整齊齊擺著細長如髮絲的碧綠色麵條,忍不住出聲嘆道:“這麼多冰,殷遠,你好大手筆啊!”
“做‘槐葉冷淘’,沒有冰可不行,幸好宇青弄了些。”殷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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