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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小胳膊小腿兒卻一直在掙扎,嗆了不少水卻一直咳嗽並不嚥氣。李想心裡已經有些發憷了,聽鳳仙這樣說,又見貞娘同意帶她走得遠遠的,於是也就軟了手,將孩子從水裡撈出起來遞給貞娘,冷聲道:“既然你要自請下堂,我也不留你,不過,你的陪嫁只能帶走一半,還有,這個孩子不許姓李。”
李想當初娶貞娘,一是因她漂亮,是十里八鄉出名的美女,家裡書香門第,品行極好。二是因為貞孃的哥哥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子,以鄉試頭名解元的身份去京城參加會試,前途無量。
但是,貞孃的哥哥趙存旭四年前去京城參加會試,卻音信全無,想來大概在趕考路上已經被賊人害了,李想做官家親戚的夢想落了空,又嫌貞娘少了些歡場女子的風趣,對她已是沒什麼留戀了,現在她自願空出正妻的位置,豈不是正好。
李想從來不愁自個兒娶不到正妻,當初趙家之所以肯把女兒嫁給他這樣的小戶人家,就是因為他長得儀表堂堂,如玉樹臨風,嘴巴又甜,又加上有些許祖產,不愁吃喝。他現在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要再娶一個貌美的大家閨秀並不難,而且,說不定再娶還能娶到個有錢人或者官宦人家的女兒也未必。
貞娘只求保住女兒的性命,嫁妝什麼的她並不在意,至於孩子姓不姓李也不打緊,只要她活著,姓什麼都好。貞娘接過孩子,一面流著淚不住點頭,一面將扔在地上的襁褓重新替孩子包上。
鳳仙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假意用手帕抹了抹眼角,湊上去對貞娘懷裡的嬰兒道:“可憐見的,怎地會是個掃把星的命呢。”
貞娘也不理會她,拍著孩子的背讓她把嗆進去的水吐出來,許久之後,嬰兒終於回過氣兒來,哇哇地大哭起來。
顧敏被嗆了不少水,一邊咳嗽一邊嘔吐,半晌之後才緩過氣,一順過氣兒來便大哭了起來。上輩子父親就不疼她,為了跟第三者結婚,拋棄了年紀小小的她。這輩子更慘,才剛生下來就要被親生父親溺死,她傷心之餘也有些自嘲,難道她註定沒有父親緣?
貞娘見孩子已經活過來了,便將她放在床上,當著李想和鳳仙的面收拾她的衣物和陪嫁。
鳳仙扯了扯李想的衣袖提醒道:“官人,姐姐要自請下堂,沒個文書怎麼成?且不說縣老爺那裡認不認,奴家怕天老爺不認,那可就糟糕了。”
李想想了想,覺得鳳仙說得在理,於是讓徐嬸去取來文房四寶,就在屋裡寫了封休書。
貞娘含著眼淚將休書收進包袱裡,抱起孩子,拖著虛弱的身子便要離開李家,一直伺候貞孃的徐嬸有些看不過去,向李想請了半天假,陪著搖搖欲墜的貞娘去找新的住處。
徐嬸見貞娘連路都走不穩,心疼之下建議道:“奶奶,不如你且在這裡歇著,小的去請親家老爺家的人來接你?”貞孃的孃家住得並不是太遠,若是搭馬車的話,來回也只要半天工夫。
但是貞娘並不想這個樣子回孃家去。“徐嬸,我自請下堂的事情還是別忙著告訴我爹孃的好,萬一……我是說萬一,”貞娘低頭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兒,哽咽道:“萬一這孩子真的是……是掃把星,我不想連累家裡。”
徐嬸紅了眼眶,嘆了口氣道:“奶奶就是太心慈了,你怕連累到家裡,就沒想想你自個兒嗎?”
貞娘望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柔聲道:“我不怕。我是她的孃親,我不能不要她。”
顧敏有些感動,貞孃的話讓她想起了她的母親,母親在他們的家如覆巢一般傾倒時,也如貞娘一般地護著自己,儘管她自己才是最受傷害最難過的那一個。
徐嬸嘆道:“也是,哪有孃親不疼閨女的。奶奶,現下你不回趙家,卻又能到哪裡去呢?”
貞娘想了想道:“我的陪嫁還有些,離李家遠遠兒地尋個住處罷。”
徐嬸是看著貞娘收拾東西的,陪嫁的物件她能拿得動的極少,值錢的也沒幾樣,便提醒道:“陪嫁的物件當了也維持不了多久,小的以為,奶奶還是回孃家去的好。”
貞娘搖了搖頭道:“我還可以做繡活,或者替人洗衣裳,總不會餓著自個兒的。”
徐嬸知道貞娘雖然看上去柔弱溫婉,但卻十分固執,她決定了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於是也不再相勸,只說:“鎮子裡李寡婦家的屋子要租賃出來,不知奶奶覺得如何?”鎮子並不大,徐嬸又喜歡走街串巷地閒聊,所以哪家有房哪家有地,她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李寡婦去年剛死了男人,據說是個剋夫命,要想再在本地嫁個男人只怕是很難了。貞娘極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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