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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狀態確實不太好。上次我們兩個去北京,你唱得,唉呀真是沒法說。來,擦擦汗。”
汪佩佩聽得李老師給自己搭臺,忙不失時機地吹牛,“說的也是,上回我也是唱《定軍山》,不但跨馬揚鞭輕鬆完成,還做了三個挑擔劈叉的動作,把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直說想不到。唉,可惜那種狀態實在難找。”
“不會吧,汪太太,我可從來沒見過你有這麼厲害,不會是吹牛吧?大家老姐老妹的,還不瞭解你。” 另一個削瘦的女人不給汪佩佩面子。
陳兵記得她是一個高幹的老婆,也許是丈夫從位子上退下來了,心態還沒調整好,出言自然尖酸刻薄。
“張夫人,你是沒見過,那天老汪唱得,唱得,呃,唱得那個……”李老師還想幫老汪紮起,但她確實未見過汪佩佩發飈,想要圓謊卻一時無從圓起。
張夫人譏笑道:“吹把,一會兒還會上房了。”
“上房,上哪個房,茅房?”
汪佩佩一句話把大家逗得笑了起來。
她們都瞭解汪佩佩,知道她就喜歡吹牛,但大家來唱戲本為找個樂子,所以也不當真,今天聽得張夫人跟她抬扛,覺得更加有趣,便在一邊光笑不勸。
大家笑了一陣,又開始輪流演唱。汪佩佩因被張夫人拆臺,心裡不太舒服,便坐在角落裡生閒氣。
其他人知道她要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也沒去勸她,只有李老師端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但也不說話,只用行動來表示安慰。
此時輪到李老師上場,她拍拍汪佩佩的手,輕聲說道:“老汪,看我的,我給你找回場子。免得人家說我們兩姐妹不行。”
汪佩佩點點頭,目送李老師上場。
陳兵見母親悶悶不樂,便輕飄到她身邊,輕喚了一聲,“老媽。”
汪佩佩打了個哆嗦,心想老孃今天氣糊塗了?!怎麼會聽到兒子的聲音?!
“老媽。你別怕。是我,兵兵。”
兒子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汪佩佩不敢出聲,只用手狠掐自己的胳膊——咦,痛得狠。
“你放心,我不是鬼魂,我已經修成神仙,回來看看就走。”陳兵心想沒法跟老媽解釋,乾脆自稱神仙好了。
“兵兵,真的是你?你這幾年跑哪兒去了,真的成了神仙?!”汪佩佩這回有些相信,忙輕聲跟兒子說話,連李老師唱完都忘了鼓掌。
李老師見汪佩佩只顧發呆,便出聲埋怨,“老汪,你是咋會事?也不幫我圓圓場,你看張夫人那個樣子,怕是又要說三道四了。”
汪佩佩確定兒子已經成仙回來,心想老孃今天要是不好好發個飈,怎麼對得起這幾年來的思兒之苦。便慨然說道:“今天不露一手,她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李老師,你放心,等她下來我就上去,叫她們好好開個眼。”
“老汪,我看還是算了,要不找個動作簡單點的?別把腰閃了。”李老師清楚汪佩佩的底細,見她今天跟張夫人較上勁了,怕她有所閃失,便好言相勸。
汪佩佩等張夫人剛唱完,便起身站起,“你放心,我今天保證你們大開眼界。李老師,小心把眼鏡扶好,到時不要掉下來了。”
她說完便走到麥克風前,“各位票友,我老汪今天本來不想唱了。但我想,你們剛才聽了小張的話,還以為我在吹牛。好,我今天就露手真功夫,讓你們領教一下當年欺霜賽雪、腳踢八方、字正腔圓、縱橫一時……的汪佩佩。”
汪佩佩因為有兒子保證她露臉,索性大吹特吹,心想老孃的兒子是神仙,我想咋玩就咋玩,今天不把你們嚇個半死,老孃就不姓汪。
……
“啪。”
“噼嘰。”
“咣噹。”
汪佩佩還沒有表演完,張夫人的假牙就掉在地上,李老師的眼鏡也歪在一邊,其他的人要麼摔倒在地,要麼目瞪口呆。
汪佩佩不管別人的反應,在陳兵的幫助下邊唱邊表演,一個漂亮瀟灑的亮相之後,傲然說道:“怎麼,掌聲還不響起來!”
眾人被她一語震醒,在熱裂鼓掌之餘,立即把各種恭維之詞大把送上,“老汪”、“汪姐”、“佩佩”、“汪老師”、“汪妹”……一個個情真意切。
個別同志還涕淚橫流——
“汪老師,汪師傅,我,我求你,你一定要收下我,我我……”
說話的是張夫人,她被汪佩佩連續十八個鯉魚打挺驚掉了假牙,找了許久才找到,此時說話都還有些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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