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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人是霍步天的胞弟霍烈,怎麼不曾聽他提及片言隻語?
霍烈道:“自我劍藝有成以來,便在南海王禁宮擔當統領一職,由於事關機密,故鮮與親友往來,大哥亦不便將我之事過於張揚。但我兄弟倆仍時有通訊,大哥一直在信中不斷提及你。他說,驚覺雖然外表冰冷一點,其實內裡並非如此。他說你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他說,他說,他說……
念及霍步天生前的一言一語,霍烈霎時有點哽咽,難以再說下去。
步驚雲的心卻一寸寸的向下直沉。
天!霍步天竟然預備把繼承權傳給他!
難怪他要步驚雲於壽宴當晚穿得像樣一點。
這個不是父親的父親,別具慧眼,早已為他這個“步家子”的前途好好鋪路!
可惜,儘管霍步天如何費盡心血,如何努力為步驚雲鋪路……
一夜之間,一場滅門大火便把他所有心血和路焚為一體,化為步驚雲一生也走不完的——血路!
血路茫茫,漫無終點。
但他還是感到,自己多年來的從未忘記仇恨的悲痛完全值得。
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報霍步天的知遇之恩。
霍烈本以為步驚雲在憶念霍步天時準會淚盈於睫,誰知此子除了適才在細閱其兄弟手筆時,雙手微微顫抖外,跟著便似對一切無動於衷,心想其兄所言非虛,此子果真冷得出奇,為了打破此間沉默,於是便接著說道:“大壽當晚,我攜同兩個兒子一起赴會,殊不知到達時已經太遲,霍家莊早淪為一片火海……〃
是的,一切都遲了。
步驚雲知道,因為那時他已被師父所救。
時間永遠就是這樣弄人,倘若霍烈來得及時,恐怕他也不會成為凌傲天的弟子。
有時僅差那麼一時三刻,便能製造畢生遺憾,步驚雲最是清楚不過。
他一生都不會忘記,就在他即將可以喚霍步天一聲爹之際,就只差那麼一丁兒時間,霍步天便已不能聽見任何聲音了。
而這遺憾將永遠無法得到補償。
一切都只因為時間。
霍烈續道:“後來,幾經艱辛,才得悉這都是無雙城獨孤一方乾的好事,然礙於自己勢孤力弱,未能即時報仇;直至今年,我有緣遇上數名也曾遭無雙城逼害而誓殺獨孤一方之士,終在今日連同我兩個兒子,一行八人趁著獨孤一方賓客盈門時混了進來,準備趁夜刺殺獨孤一方,孰料……唉……”
說到這裡,霍烈不由得長嘆一聲,瞥了步驚雲一眼,發現此子麻木如舊,遂問:“孩子,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還能倖免,你又怎會在此處?”
說罷又看向一直靜立一旁的凌傲天,凝視片刻,說道:“這位是……您是……天下會的雄霸幫主?”
凌傲天輕輕頷首,溫和說道:“正是本座。”
霍烈欣喜非常,說道:“早就聽聞雄霸幫主仁俠仗義,驚覺你竟然有幸能成為天下會的一員了嗎?”
步驚雲默默不語。
凌傲天代他答道:“驚覺天賦非凡,我已於三年前正式收他為徒。”
霍烈激動地說:“如此,真是驚覺的大造化……”忽然霍烈雙膝一曲跪了下來,虎目含淚地說:“請幫主為霍家上下七十二口做主!”
凌傲天伸手正欲將霍烈扶起,就聽到門外一陣喧譁之聲。
凌傲天眉頭微皺,步驚雲也是神色一凜,正欲開口,卻被凌傲天抬手所止。
凌傲天神情嚴肅地對霍烈說:“你藏於此房內,莫要出聲。雲兒上床去躺著就好。”說罷一手將霍烈扶起,一手在房內一揮,地上血跡皆消散無蹤。復又檢視身上衣物,見袖口一灘血跡,遂暗運內力一指點去,血跡亦然頓時無蹤。
凌傲天這才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卻見是獨孤一方親自前來。
凌傲天見狀明白,定然是無雙城弟子不敢直接來此院中搜查,故而請出獨孤一方,耽誤了不少時間。
心下這樣想,動作卻絲毫不慢,當下面帶微笑,向前幾步悠悠說道:“獨孤城主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可是有什麼急事要與本座商議?”
獨孤一方面色肅然,亦上前一步,說道:“今夜有八名刺客前來刺殺於老夫,門下弟子擊斃五人,擒得二人,尚餘一人慌不擇路逃進這客舍一帶,故而前來打擾幫主。”
凌傲天淡然地望了獨孤一方一眼,隨意地說道:“客隨主便,竟然有人膽敢刺殺獨孤城主,城主緝拿刺客亦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