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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了些許欣喜的時候,她卻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嘴裡喊的,卻是父親的名字:“赤澤。”
赤炎霜瞬間僵住了背脊。他很想說他不是父親赤澤,他很想說父親赤澤已經死了,他很想說他是她的兒子,他很想說她是他的娘,可是,他的那麼多很想說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說了又會怎麼樣,她永遠都聽不懂,他不過是讓自己心裡空出的那塊更加空蕩而已。
那個其實根本還沒有長到父親那個高度的少年,那個其實當時還只是孩子的少年,那個其實只是想和唯一的親人好好地活下去的少年,靜默了片刻,終於勉強自己模仿著父親,展露溫柔的笑容,將她抱得緊了些:“嗯,盧月聽話,不要動。”
看著懷裡終於安靜下來的盧月,赤炎霜默默地想,這樣也好,只要她能安靜地在他身邊就好,他們母子總要相依為命下去。
人人都道,驚雷山莊的新莊主年少有為,上位之後勵精圖治,將山莊的各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條,卻有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讓自己和母親好好活下去?
他在江湖上連刃三四個魔頭,重傷險些殞命,不過是要樹立驚雷山莊的聲威,好讓江湖上的有心之人短期不會來找驚雷山莊的麻煩;他娶的第一位夫人是家世顯赫的官家小姐,為的是她父親的權勢,好讓向來奉行遠離官非,不與朝廷斗的江湖人不敢貿然前來挑釁;他娶的第二位夫人是商界巨賈的嫡出女兒,為的是她父親商業上的實力,好讓在父親赤澤手裡幾乎荒廢的商脈重新活絡;他娶的第三位夫人,也就是安敏,為的是她的父親何不知知道關於龍窟的所在,而龍窟之中,先帝放入其中的一粒丹藥,是父親告訴他的唯一可以讓母親重新清醒過來的東西。
這一切,不過是他一步一步,耗時耗力佈下的棋子,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他唯一的親人。
他不信佛,不通道,也不信命。他的命運,他孃的命運,都在他自己手裡,也只能在他自己手裡。
當初,沒有人能看透少年時他一臉老成的凝重。
如今,亦沒有人能看懂他一身氣宇,面容平靜下的遮掩。
除了孃親盧月,沒有人活在他的世界之內。
但是可笑的是,他卻也沒有活在盧月的世界之內。
不過,想到林若素已經在他的手裡,鬼醫也已經找到,他薄似刀鋒的唇微微上揚。
又看了一眼睡得平靜的盧月,他終於站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終於不會繼續太久了。他默默地想。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鋒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鋒
炎霜換下那身被血汙染溼的罩衣,雖然明知道盧月不 是放輕了動作,儘量不弄出聲響。
一襲藍灰色的玄綃輕裘罩上身,既襯出不凡的氣度,卻又不至於奢華,沒人能透過這薄而輕的裘衣看見他褻衣上漫染的血跡。
換好了衣服,他慢條斯理地洗乾淨手,這密室除了沒有尖銳的利 器,怕盧月不小心弄傷自己,該有的東西都有。
當初,赤澤幾乎想要和盧月在這密室之中廝守,陸續搬了不少東西進來,不過是模擬著正常的家庭而已,終究是虛妄的鏡中花,水中月。等到赤炎霜來到這裡,他什麼也沒有動,卻叫姚策拿走了赤澤為盧月精心準備的,盧月連看都看過一眼,更別提碰過的梳妝盒。
他叫姚策拿走那個梳妝盒的原由,不是因為它的無用和累贅,說到無用和累贅,這裡面的其他傢什,又有多少是真正有用的?唯一的原因不過是,赤炎霜不喜歡那上面的大約還不到普通硯臺大的鏡子。
應該說,自從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他厭惡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出現的任何鏡子。
他不是他,他不過是鏡子裡對映出來的那個人,沒有真實的身份,沒有真實的心思,連樣子都是假的。難道,到了這密室之中,他還要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冒充著父親嗎?
這裡是他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地地方。也是他最深沉最隱秘的所在。是他唯一的親人居住的地方。他可以對全世界偽裝,他可以被全世界遺忘,卻要為在密室之中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存在感。
姚策拿著鏡子出去的那一瞬,赤炎霜的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悲涼,多麼可笑,他怕是天底下唯一一個拒絕照鏡子的人。
想來時候已經不早,雖然不想從這裡出去,但他畢竟是驚雷山莊的莊主,有些表面功夫總要去做的。
輕輕地將盧月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床上。拿了旁邊地薄毯為她蓋上,赤炎霜這才走到床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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