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呢?”孫鐵子一頓,橫一下脖子,拔腿鑽入了衚衕深處。
“鐵子咋又回去了?”劉貴緊張得要哭,“壞了,壞了,熊定山警醒著呢,他這是回去找死!壞了,壞了……”
“不怕,剛才我們偷包袱的時候,他睡得像頭死豬。”話雖這麼說,朱七還是拉起劉貴,疾步出了衚衕。
兩個人剛拐進另一條衚衕,耳邊就炸開了兩聲沉悶的槍響。完了,熊定山醒了,孫鐵子完蛋了……不管了,逃命吧!朱七三兩下扯下劉貴身上的繩索,拖著他,撒腿就跑。地上的雪很厚,幾乎讓二人拔不出腿來。越急越糟糕,劉貴腳上的兩隻蒲襪只剩下了一隻。劉貴發覺掉了一隻蒲襪,踮著腳剛要回頭去找,當頭就捱了朱七一巴掌:“還顧得上找鞋?”劉貴一怔,索性不要那隻蒲襪了,赤著一隻腳,拽著朱七的褲腰向前衝,樣子就像拖在朱七屁股上的一溜鼻涕。砰砰!身後又響了兩槍。朱七的心變得冰涼,完了,孫鐵子的腦袋變成蜂窩了……腦子裡一下子浮現出當年衛澄海用槍橫掃一個鹽警時的景況。
“站住!”兩個人剛竄上大路,正想拐進一個牲口棚裡喘口氣,便被一個黑影擋住了去路。
“快跑!”朱七拽了癱作爛泥的劉貴一把,沒拽動,乾脆蹲在了劉貴的身後,“大當家的,別開槍,你聽我說。”
那條黑影慢慢走過來,一下子把槍頂上了朱七的腦袋:“朱七啊朱七,沒想到我扒開胸膛給你看,你竟然跟我玩‘二八毛’!說,你是不是想吃獨食?”聽這口話不像是熊定山呀?朱七小心翼翼地把頭抬了起來:“鐵!老天,怎麼是你?”孫鐵子把槍管在朱七的腦門上簌簌轉了兩下,似乎是在猶豫什麼。朱七一下子明白過來,左手往西邊一指,趁孫鐵子愣神的工夫,右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把槍拿開,你想嚇死我呀!我怎麼知道剛才是咋回事兒?我還以為你被熊定山給收拾了呢。難道是你把定山給‘插’了?”
孫鐵子被朱七抓住手腕,一時動彈不得,索性嘆口氣鬆了手,匣子槍“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下。
朱七一把將槍抓在手裡,掉轉槍口,刷地頂上了孫鐵子的腦門:“小子,剛才你在猶豫什麼?想連我也殺了嗎?”
孫鐵子漠然哧了一下鼻子,一跺腳,扭頭就走:“既然你這麼想,你先殺了我吧,錢我不要了。”
朱七把槍掖進褲腰,緊攆兩步拽住了孫鐵子:“又耍小心眼兒了不是?開個玩笑嘛。”
劉貴像個受驚的兔子,猛撲過來,一下子將兩人撞成了陀螺:“快跑吧,再‘黏糊’就出不了村啦。”
朱七瞄一眼牲口棚,疾步趕過去解開了馬韁繩:“劉貴,套上爬犁,走人!”
坐在爬犁上,朱七問孫鐵子剛才發生了什麼,孫鐵子說:“我摸進門,剛抓起定山枕頭下面的匣子槍,定山就醒了,一骨碌爬了起來,當時我一下子懵了,直接就是一槍,定山一聲沒吭就趴那兒了。我揣起槍剛想出門,定山他三舅就過來攔我,結果也被我撂倒了。我跑出門來找你們,誰知道定山他妗子拿著一根棍子在後面攆,我就又打了她一槍,不對,應該是兩槍吧?”耳邊全是剛才的槍聲,朱七的心抽得像是有根線在勒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鐵,鐵子,鐵子哎……這下子麻煩大了,你身上背了人命啦。”孫鐵子一怔,呱嗒一下拉下臉來:“少跟爺們兒來這套,不是我身上,是咱們身上。”朱七說,不管是誰身上,反正咱們這把算是徹底完蛋了。孫鐵子說,完什麼蛋?咱們這叫為民除害。朱七悽然一笑:“合著你殺了人還成英雄了?拉倒吧你就。”風颼颼地掠過耳畔,爬犁上的三個人都沒有感覺到冷。
上卷 忍無可忍11(1)
爬犁穿過山崖子的時候,朱七看見朱老六站在一堆雪後面撒尿,雪堆上騰起好大的一團白霧。
朱七看見朱老六的後面站著兩個模糊的人影,心不由得一顫,這兩個人是誰?
“七,剛才站在那堆雪後面撒尿的人是朱老六吧?”孫鐵子用胳膊肘拐了拐朱七。朱七怏怏地哼了一聲:“是他,他生我的氣了,為了個娘兒們。”孫鐵子笑了:“張大腚?”朱七哧了一下鼻子:“你的心裡沒有別的女人。”孫鐵子嘿嘿地笑:“在老六的眼裡,張大腚比天仙還美呢……可也是,張二姐喜歡唱戲,你六哥是個戲迷,那還不得讓她給‘拿’死?我聽說你大哥和你四哥也喜歡聽戲呢。哎,我問你,你跟你四哥再聯絡過沒有?”朱七的心冷不丁抽了一下:“唉,我得有五六年沒見著他了。逢年過節他給家裡捎錢,只是見不著人。”孫鐵子神秘兮兮地往這邊湊了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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