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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涼颼颼的海風吹了過來,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大海。一行人接近海岸,波濤在眼前洶湧起來,浪花一上一下地湧動。海岸邊,礁石旁的一些海草隨著潮起潮落,時隱時現。澄澈的海水如晶瑩的水晶,在陽光折射下,幻化出一片讓人迷醉的五彩斑斕。淡綠、碧綠、深藍、墨藍,層次漸遞,如紗如緞……太美了,朱七的心彷彿一下子開闊起來,拽一把鄭沂,衝著海面大聲喊:“狼來嘍——”
第十一章 上路(2)
喊完這一聲的朱七猛地一回頭:“亂世英雄起蒼穹,黃沙寂寥白骨橫,蒼莽荒野虎狼走,豪傑引弓唱大風!”
衛澄海一愣:“小七你說什麼?”
朱七的臉漲得通紅,將剛才的這幾句詩又喊了一遍:“是張鐵嘴教我的,他說咱爺們兒都是英雄!”
衛澄海一行人是從小灣碼頭上岸的,走上大窯溝去城裡的那條大路的時候,天已經晌了,烈日當空。
將帶來的傢伙裝在魚簍裡,上面蓋了幾條魚,他們沒有沿著大路繼續走,過了前海棧橋,直接拐進了一個衚衕。
穿過幾條衚衕,抬頭望去,聖愛彌爾教堂的巨大尖頂已經赫然在目。
衛澄海的心泛起一股感傷,感覺自己像是有一百年沒有回來過了,往日的一些情景悠悠飄過眼前。
從聖愛彌爾教堂的後面轉到巴光龍以前的洗染店那條衚衕口,熟門熟路地找了一家小旅館,一行人住了進去。
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天已經擦黑了。
衛澄海在旅館門口蹲了一陣,看看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跳起來,一步跨進了門:“和尚,小七,跟我走。”
三個人在德山路上了環城電車,走了不幾站就到了東鎮。朱七想,老衛好急的性子,這是要去煙膏庫呢。
下了車,衛澄海辨別了一下方向,拉著朱七和鄭沂進了一條亮著燈光的衚衕。
走在亮堂堂的衚衕裡,衛澄海指著一幢黑著燈的房子說:“華中前幾年就住在這裡,我來過好幾次。”
鄭沂說:“後來他不住這裡了,他有錢了,換了個帶院落的房子。”
朱七彷彿看見自己正跟華中坐在院子裡下象棋,心忽悠一下亂了。
剛走出衚衕,衛澄海忽然站住了,猛一回頭:“不行,時候不到,咱們暫時還不能跟煙膏庫裡的那個人接觸。回去收拾東西,這就去莒縣。”鄭沂摸了一把頭皮:“大哥,這幾天我是真讓你給弄糊塗了,怎麼總是變來變去的?”衛澄海邊倒退回衚衕邊回了一下頭:“我說過的話不想重複。我有個感覺,咱們趕的這趟‘富貴’裡要出什麼事情。趕緊回去再說!”
旅館裡靜悄悄的。衛澄海示意朱七和鄭沂躲到門洞裡,自己靠到了房間的窗戶下面。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響,看樣子大馬褂和張雙已經睡下了。衛澄海站起身子,透過窗縫,張眼望去,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隱約地,衛澄海感覺出了什麼事情,提口氣潛回了門洞。剛要跟鑽出來的朱七說句什麼,門口處呼啦啦撞出了幾條人影:“衛澄海,把手舉起來!”
衛澄海的腦子嗡的一聲,終於還是出事兒了!抽出槍,就地一滾,身子橫著撞到門洞的另一頭,剛喊了一聲“快走”,腦袋就被幾根黑洞洞的槍管頂住了。衛澄海知道此刻反抗是徒勞的,倒提著槍,慢慢舉起了雙手:“哥兒幾個是哪一部分的?”
“老子是偵緝隊的!”門口站的那個人悠然晃了過來,晃到衛澄海的面前,反著眼珠子看他,“你就是衛澄海吧?”
“衛澄海?”衛澄海被他手裡拿著的一隻手電晃得睜不開眼睛,胡亂一笑,“不認識,我是個做小買賣的。”
“不認識?”那個人將手電光挪到了衛澄海的胸脯上,一字一頓地說,“我可全認識你們。”
“甭跟他們廢話,直接送去憲兵隊!”這個聲音好生熟悉,衛澄海藉著手電光一看,登時懵了,盧天豹?
第十二章 一路驚險(1)
衛澄海穩穩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放平靜一些,衝盧天豹微微一笑:“哈,原來是天豹兄弟,這下子你可逮到報仇的機會了。”盧天豹笑得有些怪異:“那年你在巴光龍那裡侮辱我,我就說過,咱們走著瞧,你不會忘記吧?”拿手電筒的那個人將盧天豹往旁邊一扒拉,腦袋衝後面一歪,後面的一幫人將同樣舉著手的朱七和鄭沂一把推到了衛澄海的身邊。拿手電的那個傢伙用一根指頭點著朱七和鄭沂,獰笑道:“這位是朱七,大號朱年順,外號蠍子。這位叫鄭沂,外號山和尚……還有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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