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進來,內容是召佩勞爾特去羅馬。
“假如這一指令沒有耽擱地收到的話他該是70多歲了;而實際上,他已經89歲。在大山和高原上艱苦地跋涉已經是很難想象了。他可能從來都沒有忍受過外面荒野之地狂風的折磨和刺骨的嚴寒。於是,他寄了一封婉轉的回信對情況作了說明,可是,那信到底有沒有翻越過那些重重大山的屏障卻無從而知。
“這樣,佩勞爾特留在了香格里拉,並非真出於對上級命令的違抗,而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可能去執行。更何況,他已是個老人,死神可能很快就會給他無規律的生活畫上一個句號。到那個時候,他所建立的機構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那該會是很悽慘,卻不會真正讓人震驚;因為很少有人會料到一個孤立無助的人將要永久地滅絕一個時代的習俗和傳統。他設想在他自己無能為力之時,需有一個西方的同事給予強有力的支援;在銘刻著這麼些古老的截然不同的印記的地方建造這個修道院也許是錯了。這要求也太甚,然而並非有什麼要求——巴望一個滿頭白髮飽經風霜的老頭,就要進入20歲時去認識自己犯下的錯誤啊?而佩勞爾特始終都沒有認識這種錯。他畢竟太老而且太快樂了。他那些很投入的追隨者甚至於忘掉他的教誨的時候,山谷裡的人們仍然如此虔誠地熱愛他,因而他心安理得地寬恕他們又回覆到原先的習俗中去。他仍舊很活躍,他的才思還是格外地敏捷。98歲時他開始背那些以前的使用者留在香格里拉的佛教經書。那時他就下了決心要把自己的餘生全部投入去編撰一本抨擊佛教固步自守的靜止觀點的書。他確實完成了這項工作(我們有他全部的手稿),然而抨擊部非常地溫和,原因是那時他已經達到一個世紀圓滿的數字——在這個年紀甚至連最尖刻的銳氣都會很容易消失掉。
“同時,你也許會估計到,許多他早期的弟子都已死去,而且也只有很少的幾位接班人。而老方濟各會門下的人數都在穩定地減少,曾經一度有80多個,後來減少到20個,最後只剩有12個人,他們中大部分都已很老了。佩勞爾特此時的生活變得非常的平靜,只不過在安靜地等待最後時刻。他已經太老而沒有疾病和不滿足等的困擾,現在只有永久的長眠才是他要求的了,而且他也不怕。山谷的人們都出於好心送來吃的穿的;他有時去圖書室活動活動筋骨,他變得十分虛弱,但仍舊強打著精神去執行他辦公室的例行公事。餘下的消閒日子他就與書為伴,在回憶以及自我陶醉中度過。
“他的神智仍舊出奇的清晰,甚至他還能練一種神秘的被印度人稱為“瑜珈”的功夫,這功夫是靠各種特殊方法進行呼吸的。對於一個如此高齡的人來說,這種運動似乎可能有害無益,果真是那麼回事。不久,在那個值得紀念的1789年,佩勞爾特快要死去的訊息傳遍山谷。
“他就躺在這間屋裡,親愛的康維,那裡他可以透過窗戶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團白色,那就是映入他那雙很衰弱的眼睛裡的卡拉卡爾山;可他用心靈能清晰地看到它。那半世紀之前他第一次瞥見的那無與倫比的輪廓仍舊清晰地映入腦海。跟著,所有他曾經歷過的滄桑都又神奇地在眼前重新浮現:歷時多年的穿越沙漠和高原的旅行、西方大城市裡擁擠的人群,還有馬寶路部隊控骼有力和華麗惹眼的陣容。他的神智已經渺縮成一片雪白的平靜;他已經準備好心甘情願地去死。他把朋友和侍從們召到身邊向他們告別;然後要求要獨自呆一段時間。這樣一片孤寂之中,他的身體往下一沉,他的意識開始消散飄向福音……他希望把魂魄也解脫掉……可是並沒有這樣。他只是一動不動,毫無聲息地躺了好幾個星期,之後開始恢復,那時他已是108歲。”
這輕聲細語的嘟噥停了一會兒。康維微微有些激動,在他看來,這大喇嘛一直都在滔滔不絕地講著一場遙遠而隱秘的夢。後來大喇嘛接著說:
“像其他任何一個在死亡的門檻上等待多時的人,佩勞爾特被賜予某種意味深長的幻覺伴他一同返回人世;是些什麼樣的幻覺後面再講。現在我先說說他後來的行為舉止,很是古怪。他並沒有休息下來療養康復,這哪裡想象得到,他反而立刻投入到非常苛刻嚴酷的自我懲戒修行之中,還有些莫名其妙地濫用一些麻醉劑。吃一些藥丸,進行深呼吸鍛鍊——這似乎也未免太渺視死亡了。可事情就是這樣,在1794年最後一個老喇嘛去世之時,佩勞爾特仍然活著。
“這差不多該給那時在香格里拉的每一個人帶去一絲充滿諷刺意味的微笑。這位皺皺巴巴的方濟各教士從此不再衰老,再加上他堅持搞一種秘密的儀式,於是在山谷眾鄉鄰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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