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有許多冰川,大多分佈在亂石的底部,這些亂石與上山時碰到的不同,灰色、藍色較多,有稜有角,層層疊疊如竹筍一般,給人一種碰觸即散的錯覺。劉朗和隊長在冰川上來回走了幾圈,不時用登山杖敲擊腳底,很結實,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可是奇怪的是,那些石頭縫隙中居然生長著許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和淺綠的雜草。野花的種類繁多,紅的、黃的、紫的……一簇一簇,比起養在溫室的鮮花也不失鮮豔和美麗。
人們大多熱衷於將華麗絢爛的辭藻堆砌起來,去描繪大山大河的雄渾。而當你身處這樣一個高寒缺氧的高原地區,大山大河的壯美固然會帶給你開闊的情懷,而這些細小的生命卻更能觸動你的生命與靈魂。你無法想象這些細小的生命是如何耐住冷風狂吹,雨雪沖刷,從而展示出一種獨特的姿態。她們美得是那樣千姿百態、風情萬種。那種斑斕的、怒放的生命之美,不需要用太多華麗的辭藻去形容,只需要用大腦和鏡頭將她們儲存起來,然後細細體味。
走過冰川,下山的道路還有諸多的分岔,但是隻有一條路才是通往拉格的。假若踏錯一步,那麼就會無休止地在茫茫的峽谷之中徘徊。
背夫怕不熟悉路況的徒步者走失,總是會在路口等待。他們有的坐在溪水邊,就著溪水,吃著簡易的食物,開心地談笑。有的則愜意地席地而臥,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
壯美無情的瀑布
彷彿是電影鏡頭的回放,目及的景物再次從雪原變成冷杉密佈的林地。“一山顯四季,十里不同天”,從終年積雪的高寒雪原到潮溼悶熱的亞熱帶叢林,氣候反差非常強烈,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四季變遷及千姿百態的自然景觀和植被變化。巍峨的多雄拉,蜿蜒的石徑,草地如織,溪流勾畫,即使是在海拔3000多米的雪域高原,也可以如此愜意地享受大自然充滿神奇的恩賜!
雲霧慢慢散開,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崎嶇迂迴的山路,宛如黑色的碳素筆在紙上隨意畫出的細線,蜿蜒至遠方的山澗。
因為多雄拉是雪山,在這個季節,冰雪消融形成的瀑布遍佈山間,凌空飛濺,遠遠望去,宛如仙女舞動的水袖,別有一番風情。這些瀑布從山巔奔流直下,垂直落入無限深淵,將山體沖刷得峋峻疏鬆,山石猙獰。巨石在常年的激水沖刷下,變得光禿禿的,偶爾霧氣升起,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些石頭就會閃著黑黝黝的光,與旁邊蔥綠的野草,鮮亮的野花色彩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也就是這些瀑布,給我們的行程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溪流浸漫著亂石路,溼滑無比,落石塌方比比皆是,為前進的道路更增添了幾分艱險。
雖然不再像上山那樣跌跌撞撞地行走,然而更加狹長而撞撞地行走,然而更加狹長而得不手腳並用地行走,先是坐下來,將雙手撐在石塊上,雙腳再用力蹬到另一個石塊上,慢慢移動屁股。水流從石頭縫隙間穿過,手心經過長久的浸泡,顏色漸漸變為乳白,像是用漂白粉洗過。腳趾當然也無法倖免,頂著鞋尖難受不已。
再往前走,一道更大的瀑布懸掛在眼前,湍急的瀑流傾瀉而下,發出沉悶的聲響,碰撞到岩石,水珠便四濺開來,壯觀得令人驚歎。想來太白先生筆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廬山瀑布也不過如此吧!
然而心中的驚歎與興奮很快便被一種憂慮所取代,豐沛的瀑流已將腳下的山路截斷,我們必須迎著瀑流的衝擊涉水過去。瀑流湍急,山石溼滑,讓我不敢邁出前進的腳步。
頭天晚上在派鎮與平措吵架的中年背夫,已經趕上了我們的隊伍,他脫下腳下穿著的高筒膠鞋,經過瀑布,把揹包放到對面,然後返回來把我們一個一個扶過瀑布。大約十米長的瀑布流,他光著腳走了十幾個來回。背夫的體格很強壯,更重要的是,即使在最困難的情況下,他們也能忍受極大的痛苦和疲憊,年復一年揹著100多斤的重物在山裡來去自如。他們的意志力果然超強。
即便再小心翼翼,我們的身上、臉上甚至鞋裡也不可避免地被水流灌滿,透過瀑布後的第一舉動就是脫下鞋子,齊刷刷地倒水,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起,冷簌簌的。牙齒咯嘣咯嘣的直響,腿也不由自主地顫抖,面板冷冰冰的,彷彿冒著寒氣。
這才猛然感到,我們的身上已經浸溼,背夫穿在身上的衣服沒理由不會溼透。正想著去感謝那位背夫,他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揹著揹包離開的。
除去瀑布流,沿路最多的就是小橋。所謂的橋也不過都是木椽堆積,用鐵絲和鐵釘組合,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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