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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氣運本源果然不愧是最近似於天道本源的玄妙力量,我的陽神經過氣運光焰的煅燒淬鍊,竟然更上重樓,不僅愈發純淨無暇,通靈如意,就連之前分割那一絲本源所造成的損傷也堪堪痊癒了!”
重新化成人形的陽神法身嘖嘖讚歎著,仿若一團虛空清氣構成的半透明左手虛握著舍利晶球,一邊打量起周遭的環境,一邊仰頭聳了聳鼻子,做出吸氣和享受的模樣。
“這世界波動,好懷念的味道……可惜就是天地精氣愈發稀薄了,惰性也更嚴重了!”
又感受著晶球裡邪靈的萎靡狀態。
“由此看來,須得很長時間才能補足邪靈的元氣!”
皺了皺眉頭,精神念力無視了重重空間,探入那個精神烙印,整個陽神倏地化作一道清氣,一個盤旋裹了舍利晶球,彷彿一陣長風般衝出層層雲海,直往下方的無垠大地投去。
“師妹、梅娘、封師兄、成師弟、守乾、平之……還有風師叔!”
思及就要再次見到久違的親人,即使以他的心境修養,也忍不住暗暗激動。
恍惚間,一座宏偉城池迅速拉近放大,縱橫交錯的大小街道,高高矮矮的樓宇屋舍,熙熙攘攘的人群車馬……
“皇極殿!”
無視了殿外值守的重重禁衛,清風在屋簷琉璃瓦稜處一繞,便攜著舍利晶球遁入了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徑直投向龍椅上端坐著的那具肉身,從其頭頂沒入,晶球也滑入了左袖裡。
“怎麼回事?”
沉寂了不知多久的肉身驀地震了震,氣息扭曲,卻並未能如願站起身來,清淨無瑕的陽神本能地瘋狂排斥著肉身裡無處不在的濃烈腐朽氣息,就像水火相激,無法共存。
陽神靈力強大無匹,當然可以硬生生壓制這腐朽氣息,侵佔並駕馭這具肉身,但恐怕用不了三五日,這具肉身就會徹底崩潰、腐爛……
激動之情頓時不復,陽神無奈重新出竅,懸浮在丹陛上空,沉吟不已。
“當年我元神離殼前刻意在軀殼裡充滿了乾陽清氣,本以為能夠保持軀殼金剛不壞、百年不腐之餘,還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血肉生機……
只可惜,沒了元神的鎮壓穩定和入微操控,這些乾陽清氣天長日久之後竟然漸漸散亂起來,最終雖然仍能勉強保持軀殼不腐,卻再不能延續血肉生機。
而血肉生機盡化死氣之後,又反過來侵蝕乾陽清氣,使之變質成了一種奇異且頑固的腐朽之氣……”
“失算了……失算了!”
今時今日,這具肉身已經不復當初的溫軟鮮活,而是變成了冷冰冰的死物,就像一尊玉像,甚或一具硬邦邦的殭屍!
就連曾經肉竅圓滿而自然散發的淡淡檀香也沒有了。
“難怪肉竅裡的精神烙印消泯潰散得如此厲害!”
當初的他,無論道行,學識,還是神通靈力,都不能與如今的他相提並論,難免百密一疏,否則若有如今這凝結空間的太清罡氣,也不會弄出這麼大的紕漏。
“罷了……舍利晶球就暫且放在這裡,先去尋守乾,也不知他這皇帝做得怎麼樣了?”
陽神復又散化成一陣清氣長風,徑直透牆而出。
……
養心殿。
任盈盈獨坐龍榻之前,纖纖玉指扣著一隻腕脈,凝眉不散。
彷彿永遠停滯在二十五六歲月的她一身鳳冠霞帔,成熟優雅,風姿綽約,美豔不可方物。
最難得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一抹兒端莊雍容,帶著大權在握、高高在上的高貴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龍榻上躺著一個三十出頭的英俊男子,身覆明黃錦被,露在外面的衣領、袖口也是明黃色裡衣,此刻男子呼吸綿長,神情安詳,彷彿陷入了深深沉眠。
任盈盈輕嘆一聲,把男子的手腕放回錦被裡,精緻的嘴角露出絲絲苦澀,“難道你當真忍心棄我們母子於不顧,就此長眠不醒?”
原來,英俊男子正是嶽不群的長子,大華帝國的開國太祖,嶽守乾!
素手揉了揉額角,任盈盈眼中忍不禁現出一抹兒不堪重負的疲憊之色,令人見之生憐。
一陣清氣無聲無息地透牆而入。
“怎麼會?守乾為何會經脈混亂,百穴移位,差不多就是個植物人……莫非是練功走火入魔?”
無形的神念波動盪漾開來。
任盈盈仍自意氣消沉,一無所覺。
“不管了……先借守乾的軀殼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