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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村子收繳乾淨。名單已經掌握了。
第二章 人就是個草命(15)
夜空使森林和山岡泛著青光。雨已停了,石蛙在秋意中“螃螃、螃螃”地叫喚,蟋蟀的聲帶還來不及晾乾,啞啞呻吟著。倒是夜不肯歇的娃娃雞像些沒孃的孩子,在林子裡固執哭泣。山溪的娃娃魚也尖聲應和;夜梟向天空呼叫。空氣溼漉漉的,爆著寒意。星星像偷情婦的眼,往外噴著慾望的光芒。
訊息究竟是怎麼走漏的,事過幾年後人們還是沒有弄清。這隊想給白雲坳的人一個下馬威的荷槍持彈的警察,還沒走到村口,就已經被憤怒的村民和三十幾匹獵狗給結實堵截了。
現在,可以說說白雲坳子的地形。它其實是在一個峽谷中,只有一條濃蔭密蔽的小路。拐過一個叫殺坪的巨大明巖,才能進村。而殺坪——就是數十年或者數百年白雲坳打匠們剮獸宰禽、開膛破肚的地方。這兒哀魂遍野,野牲口的骨頭摞起有山那麼高,連蚯蚓都是紅的,鼓鼓脹脹的像人的血管,野草散發著血腥氣,周圍樹上的烏鴉一個個膘肥體壯,鴉巢密密麻麻。有人說白雲坳就是夜鴉子的老家。遠遠看到鴉巢累累,就到了白雲坳村。
崔鎮長和文所長望著那夜空中像一片果實的鴉巢。鴉巢下的村民緊守著那塊巨大的明巖。明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概,守住了它,你就是千軍萬馬又把這村子奈何?
村長是逃出了,村長是鎮裡發工資。村長告訴了他們一切。
可憐的幹警們和鎮長所長一行走得筋疲力盡,在路上掰的苞谷把他們的口裡打出了血泡,連一口水也沒得喝,更不消說有一口軟香香的熱飯吃了。
隊伍中連續發出響亮的打屁聲。飽嗝餓屁。狗們掙著鐵鏈,爪子把石子刨得火星直冒,嘩嘩作響。
“咱們怎麼辦?”文所長問崔鎮長。
領頭的正是大家一致推舉的獵王白秀。他的徒弟們,徒弟的徒弟們,徒子徒孫,加上不明真相的村民,手握著千奇百怪的槍械把守在殺坪的巨巖上,槍械有土銃、火牙子、墊槍、老套筒、單管獵槍、一把捏、猛一摟。還有各家各戶的獵叉、撓鉤……這些亂柴棍子一樣的獵具,過去是對付山獸的,現在卻對著政府。
面對著那獵柵似的槍刺的影子,面對著怒吼和犬吠,崔無際鎮長感到他缺乏一種應變能力,並且覺得因自己的幼稚、衝動,犯下了一個讓自己無法下臺的錯誤。他現在把責任全推在“走漏風聲”這個環節上。
“就是進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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