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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今年二十二歲,倒讀了個秀才。只是這孩子唸書也就是這點子本事,除了個秀才名頭是再也考不上去了。如今他也是有妻兒的人,只是這孩子自小就知道讀書,倒讀成了個呆子,別的事情一根不會做,他娘子如今只靠著給人槳洗衣服繡些手帕鞋墊兒的拿去賣了貼補家用,我有時也接濟他幾個。只是這也不是常法,他中秋節時來府裡瞧我,讓我幫著找個能吃飯的活計,我想他是個秀才又不能給人家為奴,也不象工匠們會門子手藝,因此便難住了。想要添補他幾個錢讓他做個小本錢生意,又不知道讓他做哪一樣兒好?又怕他不會,因此心裡總是吊吊著是個心思,如今既見了王妃,我也聽說了您腦袋裡盡是賺銀子的奇思妙想,能不能指點下老奴,我這秀才侄子做個什麼小買賣好啊?我這侄子哪裡都好,只是這人膽子小,做起事情來未免有些縮手縮腳的,因此才把老奴我難住了。”
原來如此啊。小桃聽了笑了,這窮秀才要變身做些小買賣,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人都說酸書生只長了一張嘴會掉書包,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那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名號。再加上這讀書人有的讀書讀呆了,不通曉人情事故,若是做起生意來直來直去不會繞彎子,自然沒有利可賺,也難怪這福伯鬧心了。
小桃認真想了想,對福伯微笑道:“福伯原來為了這個煩心,這倒不值什麼。這秀才若是想做買賣,現成便有好幾個行當可以做,這第一個便是開書鋪。拿上幾十兩銀子,搭上一個認字會寫會算的好夥計,自己親到了南邊兒進些書回來,附在船上,③Z了書回來,到了地頭兒上,又好賺銀子又得看了書,沿路又不怕橫徵稅銀,卻不是一個極好的生意?”
福伯拍著大腿笑道:“王妃說的是,老奴怎麼就沒想到?”
小桃瞧著福伯,接著道:“福伯也別高興得太早。我方才這只是說這樁生意的利處,這天下事都是有利就有弊的,這開書鋪同樣也有幾樣風險在裡面。福伯聽我細細講來。這第一件,他如今過得艱難,怕是手頭上沒有這幾十兩銀子的本錢,若是福伯您幫他出些,這就是另說了;這第二件,同窗會友,親戚相知,若是有相熟的成幾部的書要賒去,這言賒既騙,再大的買賣也禁不起騙去不還啊。所以說,這開書鋪倒也是有些風險的。他若是不怕儘管開了,若是象福伯你說的,這人心思前怕狼後怕虎的,倒真是讓人難為了。至於什麼布莊、緞鋪、當鋪,飯館子就更不要提了,不要說他沒有這些本錢,即使有了這些個本錢,賺來的利潤怕是還不夠與官府賠墊。可怎生是好?”
福伯聽得前邊喜來後邊憂,想著自己表侄子也確實是個膽小承不住事兒的人,越想越覺得小桃分析的有道理,不由的嘆了口氣道:
“王妃說的是,這做什麼營生不打緊,要緊的是得捨出去麵皮。可偏偏我這個表侄一肚子窮酸道理,還要張虛面子。不瞞王妃說,我舊時去他家裡聽她媳婦說鄰居一對夫妻倆個做那拾糞的生意,整擔的挑將回來,曬乾後軋成了粉,七八分一石賣與人家去上地,細絲白銀黃邊錢,弄在腰裡。我這表侄媳婦是個農家姑娘出身,有把子力氣和闖勁兒,也想要跟著那夫妻倆一起幹,她說這糞運回來也不怕人偷了去,除了上地,難道還怕人偷取去吃在肚裡不成?但我那個表侄子一聽,頭便搖得跟撥浪鼓相似,說是這活計萬萬做不得。他倒有一番歪理,說是這人從茅廁邊走過,都燻得人要死不活的,被窩裡自己放個屁還燻得噁心頭疼,在街上撞見一個糞擔還要跑不及的迴避,如今他媳婦兒若是挑了那滿滿一擔東西,這臭氣洗十二個來回也去不掉的,讓他怎生活?你瞧瞧,這豈不是放不開他那身臭窮酸架子?”
小桃聽了頓時忍俊不止,撲哧一聲笑出聲兒來,連旁邊陸平和幾個丫頭也笑得站不住,這窮秀才還真是個人才。小桃捂著嘴邊笑邊道:“福伯,你如今也不必生那樣大氣。先且別管你那侄子放不放得下架子,要知道做這營生也不是那樣簡單的。若是隻用了力氣去營利,就是遺臭些也算了,只是如今那茅廁的所在,都是有人問官討了去為餬口之資的,那拾糞的必定先在那裡跟人家納了租稅的,方許你在那裡拾曬。哪裡是誰都可以去摻一腳的?既是用了本錢不做那乾淨營生,卻幹這惡臭的勾當,也難怪你那表侄子不願意了。這一項怕是他還真的是做不來的。”
福伯苦著臉道:“我就是愁這個,給他思來想去的謀不到個能做得成的差事,若是隨便跟熟人指一個行當讓他去做,他三兩日甩了爬犁弄鋤頭,倒給我丟人現眼的,哎...”
畫眉這時便插嘴道:“福管家,饒他做什麼,難道還餓死了不成?你不是說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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