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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事禁菸的機構不妨就設在雍陽鎮。”
事實上,孟知事此前已經準備了一個方案,這個方案不但把將要在雍陽鎮成立的機構命名為禁菸局,而且還把禁菸局的人員招聘、物資裝備、經費來源及其和雍陽鎮警察局合署辦公等事項籌劃得井井有條。所以當孟知事把這個方案公佈之後,大家都認為這個方案無可挑剔。當呂雲逸代表商會說願意給禁菸局提供經費時,胡石玉也代表中原公司表達了資助地方政府的誠意。
王月波從水竹屯回到雍陽這一天,恰巧是禁菸局成立的日子。他這時已經搬了家,一座青磚灰瓦的四合院就建在王氏宗祠旁邊。為使每個房間都具備生活條件,八個能工巧匠足足幹了兩個月才把堆積如山的酸棗枝木料做成各式各樣的傢俱。家裡還僱了十幾個長工,耕種著兩千畝土地。土地都是他從族人手中陸續購買的。由於這些族人都已經棄農從商,不再把土地看做命根子,因而價格格外低廉。起初人們都以為他花的都是他當國會議員時的積蓄。後來,有人發現鎮上的益民錢莊是他和王泰興合股的生意,人們才知道他求舍問田的錢大都來自益民錢莊。與其他錢莊不同,益民錢莊只放貸不攬儲,哪一個商人的資金週轉不靈時,只需找另外一個商人作保,既是股東又是經理人的王泰興就會把錢貸給哪一個商人。有人認為益民錢莊放出去的錢都是惟利是圖的高利貸,王泰興卻在商會的會董會議上辯解說這不是事實,因為在多數情況下,益民錢莊放出去的錢只是有利可圖,假如惟利是圖的話,那便背離了他和王月波的初衷,益民錢莊就不能再叫益民錢莊了。事實上,大多數商人都認為益民錢莊是一個可以充分信任的救急救難的錢莊,只有幾個擔心償還不清貸款的商人經常跑到商會去訴苦,在會長面前抱怨益民錢莊名不符實。可是,當呂雲逸把他們的怨言轉告給宗雪竹時,宗雪竹卻認為他們的怨言毫無道理。
“這可是兩相情願。益民錢莊如有奸富行徑,商會理當勸阻,乃至制裁,可益民錢莊和他們的營生如出一轍,也是末富之道,他們並沒有指責益民錢莊的理由。”
宗雪竹認為王月波一邊著書立說一邊求舍問田也無可指責。儘管王月波回到雍陽這一事實表明他已從政治舞臺上敗下陣來,但在宗雪竹看來,這只是暫時的沉寂,過不了多少日子,他就會重返北京。至少,他去水竹屯會見一個神秘人物就是一個預兆。可是,他從水竹屯回到雍陽後,卻沒有馬上說明那個神秘人物的身份,起初只對宗雪竹說隱居在水竹屯的神秘人物也是一個研究中庸的學者,寓居青島期間就曾經認真讀過由他饋贈的《雪竹堂文集》,對宗雪竹的研究始終持以讚賞的態度。
“你說的是東海先生吧。”宗雪竹說,“他可是一個好人。”
他大吃一驚。但他接著便想起了袁氏兄弟宴請宗雪竹的情景。那時,袁克文曾推薦過徐世昌,結果包括梁啟超在內,宗雪竹都沒叫他們題跋作序,最終還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為《雪竹堂文集》自序其文。於是,他笑了起來。
“正是東海先生。先生不曾和他謀面,可他卻覺得和先生神交已久,想必一朝相見,定會一見如故。”
“你怎麼知道為師不曾和他謀面?為師還很小的時候就和他見過面。”
他又大吃一驚,忙問這是怎麼回事。宗雪竹這才告訴他,徐世昌曾和宗雪竹的祖父一起在黃河岸邊的一個縣衙裡當過官,宗老太爺當的是知縣,徐世昌當的是署治文牘的普通官員,宗雪竹那時恰在祖父的身邊,不止一次見過後來當過朝廷重臣的徐世昌。聽完宗雪竹的話,他又笑了起來。
“這可是緣分!難怪東海先生覺得先生的文章風骨汪洋恣肆似曾相識,原來先生的文章風骨和老太爺如出一轍。”
至於他在水竹屯期間都幹了些什麼,他卻隻字不提,好像那是不能洩漏的秘密。他剛離開宗家大院,他的母親秀雲姑姑來了,一進書房裡便問宗雪竹對禁菸這件事情有什麼打算。秀雲姑姑目不識丁,卻被女子小學校聘為名譽校董,不知內情的人認為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知道內情的人卻認為秀雲姑姑儘管目不識丁,但卻能從王氏族規中準確無誤地找出創辦女子小學校的根據來,僅憑這一卓而不群的見識,她就應該被女子小學校聘為名譽校董,這和她當過國會議員的兒子可沒什麼瓜葛。
她確是一個有見識的女人,宗雪竹還在為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低頭思考時,她接著又說禁菸這事應當以宣傳為先導,打算組織女子小學校的學生到鎮上的大街小巷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傳,好讓全鎮的人都明白禁菸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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