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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推動力,由於一個也許完全與事態發展絲毫無關的情況。10天前羅戈任為自己的一件事到我這兒來;這件事不必在這裡贅述。過去我從未見過羅戈任,但是聽說過他的許多情況。我向他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情況。他很快就走了,因為他來只是為了詢問,所以我們之間的事也就到此為止。但是他太使我感到興趣了,整個這一天我一直處於各種奇怪念頭的影響下,因此我決定第一天上他家去做一次回訪。羅戈任顯然不高興我去,甚至“委婉地”暗示,我啊。沒必要繼續結交下去;但是我仍然度過了這非尋常的1個小時,大概他也是這樣。我們之間有著明顯的對照,這一點不能不影響到我們倆,尤其是我:我是個活在世上,日子已經屈指可數的人,而他卻過著最完整、最直接的生活,過著真正的分分秒秒,對於“最後的”推論人活著的天數或者任何不涉及那種……那種……呶,那種使他發狂的事,都不用絲毫操心,讓羅戈任先生原諒我這個說法,就算我這個蹩腳文人不會表達自己的思想。儘管他壓根兒就不友善,我卻覺得他是個有頭腦的人,能理解許多事物,雖然局外事很少有使他產生興趣的。我沒有向他提及我的“最後信念”,但我不知為什麼覺得,他聽著我講,已經精到這一層意思。他沒有吭聲,整兒人極為沉默寡言。臨走時我暗示他,儘管我們之間有很大差別和截然相反的人生,Les extremites setouchent*(我對他用俄語做了解釋),因此,很可能他自己離開我的“最後信念”完全不像覺得的那樣遙遠。對此他向我做了一個非常陰鬱和不滿的鬼臉作為回答,接著就站起身,親自為我找到帽子,做出好像是我自己要走的樣子,簡直就是把我帶出這幢陰森森的屋子,表面上卻像出於禮貌而送我走。他的房子令我驚訝,它像一塊墓地,而他好像是喜歡的,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他過著完整的、直接的生活,這生活本身大充實了,對環境別無所需。
對羅戈任的這次拜訪使我累得慌。此外,從早上起我就感到不舒服;到傍晚我已非常衰弱,便上床躺下,不時地感到燒得很厲害,有時還說胡話。科利亞與我在一起耽到11點鐘。但是我記得他所說的和我們所說的一切。而有時候我合上眼的時候,則老是浮現出彷彿已經得到百萬錢財的伊·福米奇。他老是不知道把這些錢往哪兒放,為這些錢傷透腦筋,害怕被人偷走而膽顫心驚,最後彷彿決定把它們埋到地下。後來我向他建議,與其把這麼一塊金子白白埋入地下,不如把這一大塊金子給“凍死的”孩子鑄個小的金棺村,為此要把孩子挖出來。蘇里科夫似乎帶著感激的淚水採納了我這種嘲弄人的建議並立即著手實施計劃。我好像唾了一口唾沫就從他身邊走開了。當我完全清醒過來時,科利亞要我相信,我根本沒有睡、這段時間一直在跟他談論蘇里科夫。有時候我會異常愁悶憂愁,六神無主,因此科利亞離開時很不放心。當我自己起來,在他出去後要把門鎖上時,我突然想起了剛才在羅戈任家見到的一幅畫。它掛在他房子裡最幽暗的一問廳堂的門上方。他自己順便指給我看的;我好像在畫面前站了約摸有5分鐘。在藝術方面這幅畫沒什麼好的;但是它卻使我產生了某種奇怪的不安。
*法語:相反的兩端也會碰到一起。
這張畫上畫的是剛從十字架上取下來的耶穌。我覺得,畫家們通常喜歡描繪釘在十字架上或從十字架上取下來的那穌,還總是讓他的臉帶上一種不同尋常的美,甚至在承受最可怕的折磨時也謀求為他保持這種美。在羅戈任家的那張畫上是談不上有美的;這是一個人的屍體的全貌,他在被釘死在十字架之前,在揹負十字架和倒在十字架下時,就已經受了無窮的折磨、傷痛、虐待、看守的拷打,民眾的毆打,最後還有6小時釘在十字架上的痛苦(我估算至少有這麼長時間)。確實,這是剛從十字架上取下來的人的臉,也就是說還保留了很多有生命的、溫暖的跡象;一點也還沒有變僵硬,因此死者的臉上甚至還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彷彿現在他還能感受到這種痛苦(這一點畫家很好地捕捉到了);但是這張臉絲毫也沒有被美化,這裡只有本色,一個人無論是誰,在經受了這樣的折磨以後,他的屍體真的就應該是這樣的。我知道,還是在最初那些世紀基督教會就確認,那穌所受的苦難不是形像性的,而是確確實實的,因而他那在十字架上的肉體也就完全充分服從了自然的法則。畫上這張臉被打得血跡斑斑,腫脹,還有可怕的鼓起的青紫塊,眼睛睜著,眼珠歪斜,睜得大大的眼白閃著死人的玻璃般的反光。但是,奇怪的是,當我瞧著這被折磨至死的人的屍體時,會產生一個奇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