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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排嗎?還有她腳踝上的萊納斯,不就是一個警號嗎?就像電影《凶兆》裡,再世投胎的魔鬼,身上不是有三個六字嗎?
葛米兒把行李廂的門合上,拿著一個大包包走進屋子裡。屋裡的燈亮起來,燈影落在紗簾上,我看見她放下了那個包包。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又脫下了裙子,穿著內褲在屋裡走來走去。她和林方文已經上床了麼?
在她身上,我忽然看見了林方文的影子。也許,她是比我更適合林方文的。在林方文最低潮的時候,讓他重新有了鬥志的,並不是我,而是葛米兒。我已經不能夠為他做些什麼了。我們要走的路,也許已經不一樣。一起之後分開,分開了,又走在一起,然後又分開。這樣的離離合合,到底要重演多少次?也許,我們本來就是不適合的,我們一直也在勉強大家。
屋子裡的燈關掉了。朱迪之問我:
「你在等什麼?」
我是來憑弔的,在情敵身上憑弔我的愛情;而我,的確因此死心了許多。
「我們可以走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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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的退後,離開了那條漆黑的小路,人卻不能回到過去。愛情是善良的,愛情裡的背叛,卻是多麼的殘忍?
18
最後的一個治療法是:不要瞻仰愛情的遺容。看著遺容,思念和痛苦只會更加無邊無涯。
我把那個風景水晶球收在抽屜裡。這並不是真的水晶球,我看不見未來,它也不能再給我幸福的感覺了。何況,送這個水晶球給我時,林方文也許已經背叛了我。
讀了那麼多的失戀手冊,似乎是沒有用的,每個人的失戀,都是不一樣的吧?痛苦也不一樣。電話的鈴聲已經很久沒有再響起了。我常常想,兩個曾經相愛,曾經沒有對方不行的人,一旦不再找對方,是不是就可以完了?直到老死也不相往來。誰說愛是痴頑愚昧的?愛,也可以是很脆弱的。
只是,漫長的夜裡,思念依然氾濫成災。他怎麼可能不來找我呢?就這樣永遠不相見嗎?終於,他來了。
我開啟門看到他時,他一定也看到了我的脆弱吧?
沉默,像一片河山橫在我們中間。這是我熟悉的人麼?我們曾經相愛麼?那又為什麼會弄到這個境地?
終於,我說:「你來幹什麼?」
他沉默著。
「如果沒有話要跟我說,為什麼要來找我呢?不過,我其實也不會再相信你!」我流下了眼淚。
在一片模糊裡,我看見他的眼睛也是溼的。然而,我太知道了,他擅於內疚,卻不擅於改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騙倒。
他做完七日和尚之後,不是帶著一個故事回來的嗎?那個故事說得對,愛會隨謊言消逝。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哭著說。
他想過來摟著我,我連忙退後。
「根本我們就不應該再一起!」我抹掉眼淚說。
「你到底想怎樣?」他問我。
他還問我想怎樣?
「林方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是會不斷重演的。」
他可悲地沉默著。他來了,卻為什麼好像是我一個人在說話?是的,我在瞻仰愛情的遺容,遺容當然不會說話。我再不能愛他了。
「我求求你,你走吧!」我說。
他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我但願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哀哭著說:「請你走吧!」
我把鑰匙從抽屜裡拿出來還給他:「這是你家的鑰匙,我不會再上去了。」
「你用不著還給我的。」他說。
我從他臉上看到了痛苦;然而,這一切已經太遲了。
終於,他走了。他來這裡,是要給我一個懷抱的吧?我何嘗不思念那個懷抱?可是,我不會再那樣傷害自己了。我所有的愛,已經給他揮霍和耗盡了。耗盡之後,只剩下苦澀的記憶。他用完了我給他的愛,我也用完了他給我的快樂。我對他,再沒有任何的希望。一段沒有希望的愛情,也不值得永存。
19
「今晚很冷呢!」沈光蕙躲在被窩裡說。
我家裡只有兩張棉被,都拿到床上來了。朱迪之和沈光蕙是來陪我睡的。沈光蕙自己帶來了睡袍。朱迪之穿了我的睡衣和林方文留下來的一雙灰色羊毛厚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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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穿別的襪子的嗎?」我說。
「你的抽屜裡,只有這雙襪子最厚和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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